“你们调查到哪步了?方便说吗?”
宋维斌说:“物证人证具在,走私是赖不掉了;徐立伟的案子,在桃仙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从上到下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南二饭店老板失踪,谁能相信和他没关系?他还有经营赌场,赌场负责人钱有道前几天差点在看守所遭人暗杀……我让他尽早自首,越早对他越有利,他——诶!”
“怎么样能别让他死?只要他活着……活着就好……”
宋维斌遗憾又悲伤地说:“要是小沨还在,没准……”
池羽猛地抬头:“小沨怎么了?”
“你不知道?”宋维斌惊讶地说,“小沨没了,前阵子刚出的殡。你和石哥关系好,他没告诉你?怪不得那天没见着你。”
“没人告诉我——小沨怎么会——怎么突然就——”
“可怜的丫头,她被赵铁强绑架了,诶,不就是和你女儿一起——”宋维斌忽然噤声,担心挑起池羽的不适,遂含糊过去,“小沨被注s,he了过量的毒品,我听我同事说,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那真是惨不忍睹,石哥身上全是血,蹭了小沨一头一脸,当时他们还以为是小沨受了外伤,后来才发现是石哥的血,那肚子让赵铁强捅的,整整二十三刀啊,肠子都快流出来了……”
池羽的手c-h-a进发间,听着宋维斌接着说:“……谁成想啊,石哥挺过来了,小沨倒没了。后来赵铁强很快被捉拿归案,也算是给小沨一个交代了。”说着瞥见了池羽痛苦的神色,安慰说,“石哥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怕你自责吧,今天是我嘴大给说出来了,你别忘心里去啊。”
顿了顿,宋维斌又说:“石哥这辈子挺不容易的,原来我在腾空看大门,就有谣言说,说石哥是我们郑董包养的兔子;要我说就是嫉妒,石哥那模样没话说,还是高材生,又是挣大钱的,多年轻有为!结果这些年他就没找过对象,估计就是这些谣言给弄的,所以我真特心疼他。但能咋办啊,我是警察啊,我不能带头违法啊……”
两人相对沉默许久,池羽说:“我再去劝劝他,只要他能活着,我……”
或许是空气的紧绷,居然让大咧的宋维斌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不寻常:“你——?”
池羽避开眼神,他的内脏如同翻涌着惊涛骇浪,铺天盖地地绞作一团——他清楚地知道,他根本见不到石故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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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腾空大厦的总经理办公室灯火通明;刘勉看着新到的传真,深深叹了口气。
小赵站在办公桌前,问:“刘总,看守所那边失败了?”
刘勉把传真扔到桌面上,说:“钱有道是命不该绝啊……这是他的病历,市局已经知道腾空要除掉他,一定会安排严密的防守。现在,不管钱有道招不招,腾空都难保了。”
小赵紧张地说:“刘总,我们还有机会,市局没有证据表明是腾空做的;就算有,也不证明是我们动的手;再说,还有石总呢,他比我们显眼。”
“你看不出来吗?”刘勉说,“石故渊要撤了,郑稚初又不是你我这样的身份,人家有家里罩着,谁敢动他?我恐怕……”
刘勉的声音小下去,目光落到伫立在办公桌一角的相框上,里面是他一家三口在病房里的合影。他儿子的鼻孔里c-h-a着助氧气,却面对镜头笑得可爱无邪。而背后按下快门的,正是他们刚才讨论的话题中的一员。
刘勉拿起相框,温情脉脉地摩挲着老婆和儿子的面庞,继续说:“小赵啊,我交代你个事儿,你一定要办好。”
“您说。”
“明天,我会去市局自首——”
“刘总!”
“你别c-h-a嘴,”刘勉抬手止住他,说,“我会让事情止步到我这里,你明天去趟医院,一定要见到石总,跟他把这句话说明白;然后,让他把我老婆孩子都送到白云市去,你一定得跟着你嫂子一起走,路上帮我照顾他们,知道了吗?”
小赵说:“刘总,您会不会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要不,要不你带上嫂子走吧,市局盯着大头,现在正是逃跑的最好时机!”
刘勉苦笑着说:“想什么呢,石故渊如果是握抢的人,那我就是那把枪……我国禁枪,你懂不懂?何况,轩轩的身体离不开治疗。不管怎么说,石总这点还行,我要是为他死了,至少轩轩和他妈的后半辈子就有了保障……你看张胖子,是吧。”
“刘总,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真到了山穷水尽,我就提不了条件了。”刘勉目光锐利,“小赵你给我听好了,你必须走,跟你嫂子一起走,别耍心眼子,保命要紧,听到没有?”
小赵只好无奈地应声,他不懂上层斗法,心里十足的矛盾:比起远在天边的石故渊,刘勉于他更亲切,更接地气儿;而且他觉得,相较于石故渊,刘勉就像兔子般无辜,那些坏事都是石故渊让做的——错的是人,枪有啥错?
翌日,小赵与刘勉兵分两路,一人来到医院,一人前往市局自首。
石故渊对刘勉的所作所为,没有做出任何评价,这让小赵心生不满。石故渊叫来郑稚初一起商量,说:“小初,你跟小赵一起跑一趟,轩轩的转院手续这两天尽快办好。”
郑稚初不情不愿地啃苹果,一指小赵,说:“刘勉不是让他送吗,我去凑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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