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王易帆开始交待安排:“大家都各自回岗位上吧,不能因为我的出现影响工作进度。”
众人连忙道:“不影响不影响!我们这就回去!”
王易帆又说道:“今晚下班后,我请大家去榆林山庄吃饭。包厢已经订好了,到时候务必都要来。”
众人又是一番应和,没一个说“不”字。
随着同事们一个个相继离开了摄影棚,小房间只剩下了纪微澜、摄影师和两个场务人员。
他们几个尴尬的不敢动身,因为王易帆仍然没走,还抱着手臂,煞有其事地摆出一副巡视的姿态。
纪微澜有些慌,旁敲侧击道:“王总才上任,应该很忙吧?”
王易帆挑眉,反其道行之,竟拖了只椅子过来坐下了:“还好。我虽然一直在媒体业工作,但对你们摄影一直不算了解。你们随意,该拍什么赶紧去拍,不用管我在这里。”
怎么可能不管你啊!
几人在心中疯狂地咆哮道。
摄影师甚至同手同脚地走到三脚架旁,纪微澜都怕他一手没拿稳,摔坏了吃饭的家当。
化妆师上前给纪微澜补妆,弄好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加油的眼神。
纪微澜对化妆师笑了下,面色沉稳的走到灯光下。
他揉了揉眉心,稍微活动下四肢和关节,重新投入进工作中之后,这才意识到原来右眼的高度近视也有给他带来好处的一天。
王易帆坐在距他只有两三米的位置,可是因为纪微澜什么都看不见,王易帆在他眼里只是一团模糊至极的人影,根本看不见脸,更别说五官和表情。
纪微澜心里的紧张感立马消失了一大半。拍摄第一组照片时的不适感和心慌意乱,也因为谜底揭开而不见了踪影。
接下来的拍摄还算顺利。纪微澜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眼睛有时无神、没有焦距。对此,摄影师需要隔段时间和他说明眼睛看向的方位和需要的感觉。
工作结束后,纪微澜才想到王易帆的存在。可当他戴上眼镜望去,这里哪儿还有王易帆的影子。
既然新老板发了话要请所有人吃饭,那么岂能有人缺席。
更何况,他要请饭的地点,可是榆林山庄。
快到下班的点了,大家早已“无心恋战”,三五成群的说着小话。
“王总大手笔啊,榆林山庄这种地方,不是你有钱就能吃到的,还要有身份地位。”
“想不到我这辈子也能去那种地方吃上顿饭,真是稳赚了。”
下班铃一响,大家拎上早已收拾好的东西,如饿狼扑食般出门跑向电梯。
榆林山庄在近郊,不过好在门口的地铁能直通,直接坐到底站就到了。
这里打着j-i,ng贵不j-i,ng多的旗号,连一天接待的顾客数都有上限。味道上乘不说,环境更是一绝。
它远离了市区的喧嚣和尾气,依山傍水,推门而进眼前所见尽是宜人的绿,常常在一扇门后还别有洞天,让人不禁联想到苏杭园林设计的j-i,ng妙。
他们一行人到了之后,天下起了蒙蒙的细雨。这雨都成了山庄的点缀,“滴答滴答”的落在芭蕉叶上,发出动听的响声。圆形的拱门之内,有清澈的一汪池水,烟雨朦胧间,雨点犹如跳舞的j-i,ng灵,在水上带起一点涟漪。
大家都被这美景熏陶出了几分诗情画意,个个恨不得化身成诗人,当场吟诵几句千古名句。
不过肚子的叫声在提醒他们,还是俗人一个。
众人很有默契的相互交换了眼神,无心再赏美景,赶紧询问前台包厢的位置。
到了之后大概等了有十几分钟,王易帆就来了。
接下来,一顿好酒好菜招待。几杯酒下肚,拘谨少了,还有话多的直接和王易帆聊起天来。
王易帆不仅健谈还有分寸,他会和你保持极为舒服得当的距离,既不会让人感觉有压迫感,也有明确的界限划分。
纪微澜战战兢兢地吃着饭,一直怕王易帆会再留意到他。
他一天下来眼皮一直在跳,都没停过。搞得他心神不宁,老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好在一顿饭吃下来,王易帆也没找过他一次,连一个正眼都没给过来。纪微澜放松下来,站在最边上混着大队伍走出了包厢。
大家有说有笑的出了门。然而在走廊上刚走了几步,前面一个包厢里走出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五个人当中,有两个人还在寒暄着。其中一个气质清冽,想象不出他也会参加这样的饭局。
另一人笑得有些勉强,头发比上星期比好像短了些,堪堪在耳尖的上方。他的西服外套和大衣都搭在了手臂上,里面只着一件浅色条纹的衬衫,清瘦得都能看出大病初愈后的不适合疲惫。
纪微澜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在这一刻冻结住了。
那是林致和林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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