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粉丝等着、有助理陪着、有导演哄着,他的手指摩挲着在包里放久了被卷了角的练习本:这些歌,真能帮到她吗?
深夜的自助银行是这个城市最不安全的地方,抢劫案频发,不过无所谓了,他没什么可抢的。
困倦的林风眠隐隐听到路上有扫地的唰唰声,随即就听到叩门的声音。凌晨四点多,天还黑黢黢的,一个穿着棉袄,头上包着围巾的环卫工人打开门问他:“小伙子你怎么就在这里睡啦?”
见他迷瞪着双眼不回答,这五十多的女人立刻善心大发,可怜道:“你这孩子在这呆一晚可不得冻着,前面走两条路就有一家肯德基还没关门,你去那里暖和暖和吧。”
世上竟有这样不符合逻辑的消费观,面对一百块一碗的姜茶价也不还地掏钱,七十块钱的住宿却住不起。
世上竟有这样奇怪的一个人,希望帮她一夜成名鲜花满地,却忘了自己贫困交加在寒冷的街边枯坐一晚。
他叫林风眠。
回到北京后,当务之急是找一份兼职,谈恋爱是需要花钱的。
林风眠学历不高,找工作限制挺大的,也不晓得自己能做些什么,到餐厅给人端盘子倒是不错。他站在一间装潢得很有情调的西餐厅门口,看着外面贴的招聘启事,终于走了进去。
对于抑郁症患者来说,多接触人多与人交流,甚至是多做一些体力劳动都有利于病情的恢复,然而对于一个店长来说,锯嘴的闷葫芦来当服务员,当真是不合适。换上餐厅的工作西服的林风眠俊朗高挑,虽然依旧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但是他的面色苍白和气质符合时下小姑娘的口味。甚至有来餐厅吃饭的小姑娘议论说他像漫画里的吸血鬼王子,纤细、苍白、冰冷。
她们特地叫来林风眠,问他:“帅哥,这几个牛排哪个更好吃?”这其实只是搭讪的小手段而已,要是搁旁人身上,就算是不知道也会随便点一个,被问原因就推说个人口味好了。然而林风眠却不说假话,直愣愣地说,“不知道,我没有吃过。”
小姑娘也被他说得一愣,笑嘻嘻地跟他套近乎:“没吃过我们可以请你啊。”
他依旧像是一根电线杆似的杵在那,冷着一张脸不解风情道:“不用了,你们吃吧。”
留下俩上帝风中凌乱。
神出鬼没的老板娘看见了这一幕,觉得这人甚是有趣,猜想他必定是附近哪家学校出来做兼职的酷酷大学生,这么引小女孩喜欢。
“我没有上过大学。”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坐在那弹钢琴时薪多少?”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
老板娘齐霁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女孩,她本打算出嫁,婚事却临时黄了,便用父母给自己的嫁妆开了这家西餐厅。家境优越热爱浪漫的她自己是一个摄影爱好者,雇了个店长,平时自己就跟着一群同好去各地采风拍片。她最爱有故事的人了,但想从林风眠嘴里挖出点过往还真是难于上青天。她大笔一挥,林风眠时薪涨了六倍,只需要晚上来这里弹钢琴就好。
从未在众人面前演奏的他第一次坐在餐厅高处的钢琴前时,脑袋是一片空白的。像是拍摄好的电影在播放时断了片,烤好了的烤鸭不会片……他一个人坐在那将近半小时,幸而宾客和其他服务员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有他一个人默默挣扎。最后他合上干扰自己的曲谱,闭上双眼,想象自己又回到了那间空荡荡的教室,斯鹭站在一旁随意地说着话。
好想她。
她现在在干什么?还被一直被导演骂吗?还要不要被泼冷水?有没有人给她送热汤?就在这些念头纷纷扰扰的时候,他已经抚平了内心的焦躁和恐惧,双手终于再次触碰黑白键。
一曲旋律激越高昂的《克罗地亚狂想曲》从他的指尖流泻而出。激烈的音律和节奏感引人入胜,仿佛将人带到战后的克罗地亚,满地的灰烬和鲜血,灰色和恐惧笼罩了整个城市,悲痛、忧郁又带着坚强和希望。然而就在这战火肆虐的焦土上,盛开了一朵白色小花,它在这血雨腥风中成长,就算无人呵护无人浇灌,它依旧破土而出。它要忘掉哀痛,忽略艰难险阻,只要还有土壤,就要活下去!
餐厅里有人听到此音乐停下用餐看向他,一个年轻的男人闭着眼睛在弹奏、欣赏着自己的音乐。有的不太懂音乐的客人也跟着激动起来:这个是什么曲子?不是节奏大师里面的么?好熟悉!在外面听还是这么让人亢奋!
站在一旁的老板娘齐霁看着他昂扬又陶醉的姿态,忽然明白了,不必赘述自己以前遭受多少创伤,只要还有明天,只要还有希望,他就永远还在。她举起了自己相机,镜头中的他气质卓绝,却穿了一身服务员的衣服,当真影响画面和谐感。
他应该穿更漂亮的衣服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眠哥这奇怪的消费观呦,不过没关系以后钱反正老婆管,老婆可会花钱了
第9章送鞋的诅咒
杀青归来的斯鹭回到熟悉的北京,呼吸到地道的雾霾,简直要感动哭了。拍了这些天的戏,基本上把这活了二十来年的自尊给用完了。经过上次林风眠去探班,他们俩的关系简直突飞猛进。斯鹭在等戏的时候总会坐在小板凳上跟他发短信,问问歌写得怎么样,关心下他生活如何,精神状况如何。林风眠自然是有问必答,对她的事儿上心百倍,告诉她最近自己找了一份兼职,告诉她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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