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会如此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选举中去,以至于我忘了我曾经在沙溪中小呆过,在正式投票的前一天中午,邻居老圆子当时我们那一片唯一装了电话的人,为了方便联系,我们在给别人留电话的时候,都会写上他的电话号码突然跑过来跟我说学校有人给我来电话了。我想,应该是我认识的一位老师,让我回去收拾东西,或者,一个刚来的老师,让我回去给她腾宿舍。
“喂,你好。”我拿起电话,说道。
“紫霞,是你吗?”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李校长的声音!
怎么会是他?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与他在沙溪共同拥有的那些记忆哗地就浮现在我的脑海。
“李校长,怎么是你?”我语调缓缓低沉地问道。
“怎么不能是我?那你以为是谁给你打电话呢?”李校长语气也低沉,语速也缓缓道。
“你离开学校后,去了哪里?”我问道。
我以为他应该是在另一个地方重新找到了自己的落脚点,或者回到了老家,等待着人生重新的开始的机会,没想到他说:“紫霞,我回学校了,沙溪中小。”
“啊?你回沙溪中小了?”我有点不太相信,惊讶道,“什么时候回去的?”
“马大牛死后的第三天。”李校长说道。
我明白了,马大牛死了,就不会再有人用那几卷胶卷去威胁他了,他就又可以甩开膀子的在沙溪中小纵情驰骋了。还有,他的堂哥马副校长,现在又重新回到沙溪中小的政坛了,他要回去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你找我干嘛?”想明白这些之后,我问他道,因为我想不明白他给我打电话的来由。
“想你了…”李校长轻轻地说道,语气很小,小得像个羞涩的小孩子说出来的。
“呵呵,你可别想我,要是被你的小翠翠知道了,还不让你跪搓衣板跪死你!”我语气有些狠地说道,但是心里还是涌起一股甜蜜的,我觉得被自己喜欢的人惦记着,也是一件蛮幸福的事。
“紫霞,你干嘛不教书了?”我以为李校长会继续跟我说关于马小翠的话题,可是他没有,他话锋一转,突然问我道,“你不是教得好还的么,干嘛不教了,不教书,你能干嘛?”
“不教书,我就没别的可干了啊?”我奇怪地说道,“我不可以种田啊?不可以放牛啊?不可以养猪啊?不可以养鸡养鸭养狗啊?这天底下又不是只可以教书,除了教书之外人就会饿死啊!”
“好了,紫霞,先不跟说这个了,我打电话给你,其实是想让你来一趟学校。”李校长没跟我争论当老师到底有没有比养猪放牛更好还是更不好的话题,突然这么跟我说道。
“来学校干嘛?给我发工资是么?”我调侃道。
“阿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哦,阿婆她…
我突然发现,自己在离开沙溪中小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起过这位老人。想想,自己是多么的冷血与无情。
更重要的是,大牛哥其实是为我而死的,我至今都没有勇气将这事告诉她——每当看着自己兜里的那枚戒指,那枚她给她未来儿媳准备的戒指,我就无比惭愧与内疚!
毫不犹豫地,我搭上了前往沙溪的汽车。
“爸,我回沙溪中小有点事,选举的事就全交给你了,我办完事马上就会回来。”走之前我跟父亲说道。
“什么事啊,明天就选举投票了,你咋能走啊?”父亲说道。
“是学校校长找我,关于我辞职的事,很重要的。”
“行吧,你办完事就回来,明天就选举了,你别到时候人不在!”
“嗯!今天晚上我就赶回来!”
两点钟左右我到达了沙溪,当我来到沙溪中小的校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了披了件叶黄色外套在校门口站着的李校长。他看见我来了,冲我温柔地笑了笑。我看着他那张成熟帅气的脸庞,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般迷恋。
“紫霞,好久不见。”
“嗯。我们俩的事待会再说吧,阿婆怎么样了,我们先赶紧去看她吧。”我很想跟李校长找个安静没人的地方,静静地诉说我心中压抑已久的思念之情,可是,我对阿婆的愧疚之情还是占据了上风,此刻的我,更想立马去看看她。
也许,这是我们最后的一面了吧。
是的,当走进校园,看见满园凋落的花,枯黄的草,飘落的黄叶,我就有了这种强烈的预感。
秋天,是死亡的季节…
我推开阿婆的房门,昏暗狭小的屋子里,她静静地躺在那张摇摇欲坠的小木床上,一床破旧的大概盖了十年二十年的被子,仿佛在诉说她这辈子的苦难。
此情此景,突然让我想起了我那前几年过世的太婆——我外婆的养母儿子,孤身一人,投靠我外婆,过着凄苦无助的生活,我外婆先她而去之后,她一人独守老屋,靠着我大舅的一点米饭养活,而且还要遭受我舅妈的白眼,有时我舅妈还不让她吃饭,她死的时候,连件像样的寿衣都没有。
我内心深处是个容易伤感和同情的人,但我忍住眼泪。
www.aszw.win 爱上中文网bsp;阿婆见有人来了,翻了翻被子,然后微微睁开眼,见是我来了,苍白瘦弱的脸上洋溢起了笑脸:“紫…霞…你来啦…”
“嗯,阿婆,你怎么样,还好吗?”我点点头,哽咽道。
“哦,还好…还好呢…好着呢!”阿婆的语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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