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凭我的孱弱的能力,在没有人肯愿意帮我的情况下,我彻底地与98年的村长无缘了。没有当上村长,没有了书可教,我还能干嘛呢?
回去种田是个好办法,但是我知道我这个接受过师专教育出来、长得你要多水灵有多水灵的女孩子去种田,是件多么令人不可思议的事!何况,就算我愿意,我父母也不愿意——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面对日渐增大的生活压力弟弟高三,妹妹初三,他们还是时不时会露出很难看的脸色。
就在我从长宁县公安局回来的第三天,林坊派出所的所长找到我,跟我说,罗校长和罗俊已经被法办了,让我尽早把那被我花掉的几万块钱给交到长宁县公安局去。在各种压力面前,我权衡了整整一个夜晚,居然答应了嫁给一直追求我的林二牛。林二牛出钱帮我把那笔钱还清了,当然我跟他说的是朋友那借的钱。然后,我就在一个长辈们觉得很吉利的日子里和林二牛结为了夫妻。
林小奇得知这个消息,带着永远的悲痛回省城念书去了。
我结婚那天,也就是村长选举第四天,也就是我从沙溪中小见完阿婆回来第五天,李校长给我打电话说,阿婆去世了。他说她去世之前还想见见我的,但是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闭上眼睛走了。
说真的,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我流眼泪了。我觉得自己亏欠阿婆亏欠得太多了,与善良的她比起来,自己是多么的残忍与可耻!
说完阿婆,我跟李校长说我要结婚了,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祝我幸福,并也说他和马小翠也准备挑个好日子把婚给结了。
很快地,晃晃就是两年,在这两年里,林二牛对我很好,而我在经历过了那么多事后,突然也成熟了很多,对他对我的这份爱居然莫名地珍惜起来——除了在新婚之夜的那一天,我以给我师专同学送请帖的名义跑去县城做了雏女膜修复手术,骗过了一直还以为我是纯洁之身的林二牛。婚后的第二年8月左右,我就为林二牛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当然,我也不是十分确定这个孩子就百分之百是他的。
不过我没那么爱他,所以也不会有太多愧疚感,我只觉得,自己以后安分一点,好好在家相夫教子,不出去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就行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两年后——具体地说,是两年多一点以后,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年末、即将过年的冬天,大概是一个吃过中午饭的午后,我正抱着我一岁多大的宝贝儿子在家里当然是林二牛的家的院子里的那颗大石榴树下晒太阳的时候,我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我以为是孩子他爹回来了,于是问道:“谁啊,二牛吗?”
门外居然没人回答,但门依旧“咚咚”敲着。我寻思着,这是不是鬼啊,难道这世上还真有鬼?想到这,我赶紧搂紧孩子,并用长棉袄将他眼睛蒙住,深怕他真看到些什么不干净的影响他的成长。
“谁啊?”我又对着大门喊了一遍。这次终于有人回应了:“紫霞,我。”
简单的三个字,已经让我浑身一阵颤抖,曾经那么熟悉的声音,在时隔两年之后,依旧那般的熟悉!“他?怎么会是他?他怎么回来了?他怎么找到这来了?!”我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一连串的叹号。一连串的不解与困惑。还有,一连串的不安与害怕!
“你…你到底谁?”我用颤抖的声音故又重复问了一遍,尽管我心里面已经很清楚门外的就是我已经整整两年没见了的路晓飞!
“紫霞,我啊,路晓飞!”门外又响起了那个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声音。
我将孩[m.aszw.win 爱上中文网]子轻轻放在滑轮竹椅里面,然后怀着忐忑的心情朝大门走去。我用微微颤抖的手,慢慢地拨动门闩。在着几秒钟的时间里,我在想,他现在已经变得是一副什么模样了——是一副落魄的落魄狗的模样?还是外面打工赚了大钱,成了有钱人的那副模样?亦或是,老样子,只是下巴的胡须更粗了一些?
门杠终于从门闩里滑落下来了。不过我没有去将门给拉开。我木木地站在那,不知在等待些什么。我突然觉得,时光为什么这么快,那个曾经我最爱的人,在我们再次相见的时候,会是时隔了两年之后。
我虽然已为人妻,我虽然有了个可爱的大胖儿子,我虽然发过誓要安守本分。可是,此刻,我发现我的心已经在不听使唤地跳动。而且,越来越剧烈,愈来愈急促!
我突然发现,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路晓飞依旧在我的心目中排在第一位,李校长排第二位,马大牛——我不知道。
最后门还是被站在外面的路晓飞给轻轻推开了。在我们目光相互凝视在一起的时候,时光仿佛被凝固住了…
我只觉得,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我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而路晓飞也是。
路晓飞变了,完完全全地变了,变得让我有些吃惊和不知所措。当然令我不知所措的还有他身后,也就是我大门口的那辆蓝色的小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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