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怕,我提前告诉你,就是因为我已经有了打算。”
刘晓红自己没读过书,更没什么大主意。
一遇到困难就慌神,就不由自主地感到绝望。
姜白拉着刘晓红粗糙的手,安慰道:“距离学校步行大概三十分钟的地方还有另外一片居民区。”
“那里也都是这种八十年代的老楼,但好歹屋里有自己的卫生间。”
“房租我问过了,八百一个月。”
刘晓红突然抽回手,使劲的摇头。
“不行,不行,我们住不起。”
现在住的房子是四百一个月,这还是因为四年前签的合同,所以房价才没变。
要是现在,至少也得六百。
姜白终于强势了一回。
“妈,那是最合适的地方了,这块地方拆迁之后,我们要是不提早搬过去,那就真的得露宿街头了!”
刘晓红看着姜白,眼睛浑浊,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白知道,刘晓红虽然穷,日子过得苦。
但从小没让自己闺女受过累,她自己在外面一天都捡人家不要的吃。
回到家里洗干净手,才给闺女泡从小卖部买的奶粉。
姜白一说到露宿街头。
刘晓红第一反应居然是——闺女就没地方写作业了。
但是八百是个很让人绝望的数字啊。
她捡一天破烂才能收益二三十块,一个月三十天……这,这不会算!
刘晓红不知道二十乘三十是多少,着急的哭了出来。
姜白看着刘晓红使劲儿掰手指头,她赶里拿出纸笔。
“妈,你说,我来算。”
刘晓红用袖子擦眼泪,屋子里这会儿还弥漫着炖肉的香味。
但主人公却没有刚刚吃饭时候的开心了。
“你看,一天赚20,一个月就是600块钱。”
“你别忘了,还有我呢,我这边每个月都有竞赛,都有奖学金……”
事到如今,只能哄下去了,“一次奖学金一千块,就可以够我们付房租和吃饭了。”
刘晓红看着姜白。
明显不相信她可以一个月奖学金一千块。
姜白镇定自若:“不信你可以去问对门的大婶,对于高中生的竞赛一直都有,只是看能不能获奖。”
刘晓红对姜白有种盲目的自信。
“我闺女一定可以考第一!”
姜白:“……”
十六岁的人生好绝望,她不想成为学霸来着啊。
001感慨道:“你好歹也是学了三遍高中知识的人了,不成为学霸都说不过去啊。”
姜白:“……”
这好像挺有道理。
姜白说的那个地方距离傅萌的流浪动物收容所不远。
她还打算等到以后跟傅萌关系好了,就让刘晓红别去捡破烂了,可以去收容所帮忙。
至于工资,那就是把自己的钱通过傅萌的手交给刘晓红。
这样的计划堪称完美。
当然,实际上姜白是希望刘晓红可以安心的在家里休息,赚钱的事情由她来。
但考虑到刘晓红的接受程度,这个想法只能作罢。
刘晓红听到姜白每个月都有奖学金,心里踏实了一点。
但一晚上还是没合眼,她也惦记着女儿明天要考试。
刘晓红一个人躺在下铺一动不动,看着上铺的床板出神。
直到凌晨,刘晓红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梦里,她又回到捡起姜白那天。
天空飘着蒙蒙的细雨,就算是夏天,大清早的风也是会吹起人一身鸡皮疙瘩。
刘晓红当时从那个肮脏的地方出来。
是为了保住她的孩子。
但没想到因为饥寒交迫,她还是流产了。
肚子疼的厉害,下面全都是血。
好心人把她送到最近的诊所,等她醒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
“你还年轻,还能再生……”
大夫说着千篇一律的安慰话,眼神中却没多少暖意。
“另外,你还欠着医药费,我帮你把手术费免了,你好歹把药钱给我,别让我亏本。”
“我也有一家人要养活。”
流产的第三天,刘晓红就出去继续捡破烂还钱。
她知道,是因为自己晚上窝在桥洞里睡觉,风太大,太冷,孩子才没了。
又过了三个月,刘晓红睡在火车站的座椅下面,清早被火车轰隆隆而过的声音吵醒。
她看了眼火车站的钟,知道自己该出去‘工作’了。
那个年代坐火车的人还不多,刘晓红刚走出候车厅,就发现下雨了。
但就算这样,她还得继续捡破烂。
欠着钱呢。
这时候,一男一女的交谈生传进了她耳朵里。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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