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温柔就听见两个小厮出屋去的脚步声响,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见众人轻微的呼吸声响和赵老爷时不时哼哼两声闹出的动静过了片刻,那两个小厮又回来了,然后屋内的声音就复杂起来了,发号施令的发号施令,端盆的端盆,倒水的倒水,其间夹杂着赵老爷的挣扎声,可疑的吞咽声和嘶心裂肺的呕吐声,她厌恶地低垂下了眼,拿袖子掩住了鼻子。
活该!没毒死他,算他命大了!温柔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恶毒的去幸灾乐祸,她实在太痛恨这个赵老爷了!可是快意过后,心里那隐不住的担忧又浮了上来,她很怕小环和刘嫂没逃出去,也怕现在提赎身不是个好时机,但这赵府她实在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好容易等到赵老爷解了毒,被救活了过来,一屋子里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乱了一阵后,苏氏请那两位大夫又开了几副清毒补身的药方,便赏了银子将他们打发走了。
温柔跟着赵颜从屏风后面出来,看见赵颀和赵顺带着几个人抬着赵老爷去别处休息静养了,李氏想要跟过去服侍,却被苏氏叫了回来,她淡淡道:“老爷那里有两个孩子看着,还有丫鬟们服侍,让他好生歇养吧。你先给我说说,老爷到底怎么中的毒,查出那个下毒的人了没有?”
“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起这样歹毒的心!我当时慌了神,只顾着照顾老爷了,还没来得及查问呢!不过方才大夫不是说,毒是下在鸡丝汤面里的吗?把今儿一早做这汤面的人叫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回夫人,我方才已偷空去厨房里查问过了,这汤面是王嫂做的。老爷每天早起都要进一碗汤面,说她做的可口,因此回回都让她单做这一样。”李氏身边的丫鬟金玉见查问起这事来了,便连忙开了口。
苏氏似笑非笑地瞟了金玉一眼道:“你这丫头倒还心细,那就快点去把王嫂给我传过来吧。”
说是传,但王嫂最终是被几个家丁架到院子里来的,苏氏扶着扫红的手,慢慢走出来,望着趴在地上披头散发,一边大声喊冤一边赌咒发誓的王嫂道:“你有什么想说的,趁早说出来,别等我拿了老爷的名贴把你送官,你才肯招。”
“冤枉啊夫人!我真的没有下毒——”王嫂哭喊道:“我在这府里勤勤恳恳也算做了好些年,有什么理由要毒害老爷?再说我也没有那劳什子的水莽草……”
苏氏闻言眸光一亮,打断她道:“你没下毒,怎知道老爷中的是什么毒?”
“是……是金玉方才说的……”王嫂拿眼瞥了一眼立在李氏身后的金玉道:“她问我为什么要给老爷的汤面里掺水莽草汁。”
“哦?”苏氏再瞟了金玉一眼,忽然沉下脸道:“没想到还有人给你通风报信!”
“冤枉,夫人明鉴,我只是想替夫人分忧,实在没有别的念头……”金玉看了李氏一眼,见她默不作声,当即便跪了下来向苏氏讨饶道:“夫人饶我这一回,下次我再不敢自作主张了。”
苏氏不搭理她,只轻掸了两下衣袖,漫不经心的问王嫂道:“你往常有风湿旧疾?”
王嫂不知道苏氏怎么莫名其妙转了话题,也不敢不答,只哭着回道:“我身子一向不太好,可是也没有风湿之疾,倒是大厨房里管事的刘嫂,她的腿常风湿疼痛。”说到这里,王嫂忽然想起了什么,急道:“刘嫂!一定是她!毒害老爷的人一定是她!”
来了!温柔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刘嫂下毒的事一定掩不住会被人揭出来,因为动机太明显了!
“刘嫂?”苏氏垂下眼,坐在扫红替她端来的一把椅子上,提声道:“把她带过来吧。”说着,她又接着问王嫂道:“你说毒害老爷的人一定是刘嫂,有什么凭据吗?”
“昨儿她女儿小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哭着跑回大厨房来找刘嫂,后来她们进了屋就没再出来,没想今儿早上就出了这事,不是刘嫂还会是谁?”王嫂见有机会能辩清自身,当然一五一十的将昨儿的事都说了出来,一瞥眼见温柔也在场,立刻指着她道:“如花昨日也在场,她和刘嫂一同送小环回屋里的,三个人关上了门,也不知在商议什么,夫人只问她就知道了。”
早知道这王嫂与她是有宿怨的,昨日的事,大概是瞒不下去了,与其等别人说出来,不如自己先说!温柔心里微一盘算,赌这一回吧!她不等人点她的名,便很自觉的站出来低头向苏氏道:“昨儿我娘来看我,说要替我赎身出去,我想着该让她亲自来问夫人,与她说了一会话就回来了,没想到走在路上,就看到小环哭着从我身边跑过去,我和她同在三姑娘那里服侍,交情一向还好,想着别是出了什么事,就赶着追上去瞧了。后来的确是我和刘嫂一同送她回屋的,但是小环只顾着哭,什么话也不肯说,刘嫂便将我支开了,让我去替她杀鱼熬汤,结果我不小心弄伤了手,刘嫂便打发我回去了,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
这番话里七分真三分假,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一来堵了王嫂的嘴,二来也辩白了自己。温柔自己在心里寻思着,猜测小环大概是悄无声息地逃了出去,否则早有人来回禀苏氏了,刘嫂也不至于闹这么一出。
“赎身?你娘怎么没来同我说?”李氏平素仗着赵老爷宠爱,苏氏又没精神管府里的事,一向张扬跋扈,此刻赵老爷不在身边,苏氏又拿出正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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