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如果真是周圣宇,那没准还真有可能,那家伙才不会在乎软硬。但严哲的话显然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你怀疑他们两都不是凶手?”我说。
“目前还不清楚,”严哲摇摇头,“不过,高志杰的死明显是个导火索。”
我用力按着眉心,叹口气:“这个我之前也想过……总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这两人,就算凶手不是他们,他们也一定知道些什么。”
只要找到这两个人,就能搞清楚三年前的仓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到家时我看了一眼时间,差五分十点,洗完澡,我靠在床头,无聊地转动手机,几分钟后,我拨出唐维安的号码,然而响了很久也无人接听。
睡了吧……我想。他的睡眠一向不好。我看着手机,微微一笑,那就好好睡一觉吧。因为接下来,就是等待周圣宇的天罗地网,我很想知道,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我闭上眼睛,迅速沉入黑暗,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境纷扰凌乱,如同一个漩涡紧紧吸住了我,我试图睁开眼睛,眼球在眼皮下不断挣扎,可始终都被困在现实与恐怖的梦境之间,直到尖锐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猛然睁开眼睛,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抓住。我想起了我的梦,在梦中我杀了人,唐维安被叫到现场,他带着他的工具包,身旁站着穿警服的周圣宇……
铃声执着地嘶鸣,我坐起身,看到窗帘缝隙间漏进的一缕日光,然后看向床头的钟表——八点四十分,我睡过了头。
“阿宽?”我连忙接起电话。
“老大,出事了,你快过来,我和严队在吴小雨家。”
我的心脏一沉。
电话那头传来严哲的声音:“迟队,吴小雨失踪了。”
我几乎是狂奔出门,噩梦留下的余威还在,让我的心脏砰砰直跳,好像要蹦出胸腔。我暗自决定,这件事结束以后一定要去医院检查心脑科。
阿宽站在吴小雨家门口,上一次他还蹲在那个地方抽烟,眼下他的表情少有的严肃,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姿态完全消失。
隔壁邻居的大门也大开着,从里面杂乱的脚步声、小孩的哭声、什么人说话声。
我匆匆走进吴小雨家,和隔壁的邻居似有天壤之别,沉重的寂静蔓延在这个屋子的角角落落。严哲从卧室里走出来,神色凝重。
“怎么回事?”我的声音沙哑。
“早上邻居听见孩子的哭声,敲门没有反应,就找到物业撬开门报警,”严哲的目光在客厅来回扫视,“我看过了,一切正常,不像是强行入室。”
“会不会只是出门了?”
“根据邻居提供的信息,吴小雨每天准时接送孩子放学,从来没有像这样,把孩子独自丢下过,而且,她的手机关机了。”
“报警之前,门一直是锁着的?”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没错,我已经让他们把小区所有监控记录调出来。”
我点点头,走到茶几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你没事吧?”严哲看过来。
我摆摆手,闭了下眼睛,说:“是巧合吗?我们前脚从这里离开,后脚她就不见了。”
严哲沉默,走到门口,背对着我说:“先去看看监控录像吧。”
晚上九点十八分,吴小雨走进电梯,三十秒后走出电梯,九点二十八分,吴小雨经过中央喷泉,九点三十五分,吴小雨走出小区大门。
“没了?”我死死盯住屏幕上那个身影。
“就这些……”接话的人小心地抬眼看我。
“阿宽,让交通部调出这条路上的所有监控,我要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勉强压抑着情绪,“还有,把这些都拷下来带回去。”
“百分之九十被绑架的人会在头三十六个小时被杀……”严哲望着闪烁的画面说道。
“她是自己走的,”我接过他的话头,“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被绑架。”
严哲侧头看我:“你真这么认为吗?”
我哑口无言。时间太巧了。
如果是黑子,明知道老婆孩子已经暴露的情况下,他万不敢在这个时候出现,还以这种明目张胆的方式。
答案只剩下周圣宇。
他在哪里?寒意一点点爬上脊背,距离我们找上吴小雨家才六个小时,仅仅六个小时,太快了,太巧合了。
他一直在监视我们吗?所以才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可是为什么要带走吴小雨?他想干什么?
“眼下还有件麻烦事要处理。”我的思路猛然被严哲打断。
“什么麻烦?”我不满地望向他。
严哲平心静气地与我对视:“孩子,赵小勇。”
妈的……
我头大如斗,拿出手机拨通办公室的电话:“找两个人,最好是女同志,过来带孩子!”
26
“可以让唐医生试试,”严哲不经意说道,“那孩子受了惊吓,唐医生懂心理学。”
“他?”我觉得好笑,“你让一个成天对着尸体的人去哄孩子?算了吧……”
“我认为没什么要紧。”严哲不在意地说。
让唐维安耐心地照看一个孩子?那幅画面我可不敢想象,然而转念又一想,严格说来我也未必了解他,或许他其实是喜欢孩子的呢?
“这可是你提的建议,”我拿出手机,对严哲说,“后果自负啊。”
严哲不理会我,将话题转到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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