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薇问,“来这赚钱的人很多吗?”
“多……”她故意拉长了尾音。
纳薇乘机追问,“那钱好赚吗?”
阿姨突然暧昧地笑了笑,“好赚。尤其是像你这样的。”
纳薇一怔,她这样?是哪样?
阿姨看着她白里透红的小脸,一声感叹,“年轻就是好,浑身都是筹码,赚钱容易。不像我们,在店里站12小时也只能糊口饭吃。”
她话里有话,纳薇懵懵懂懂,“来这里,干什么活儿最赚钱?”
阿姨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丫头,你今年几岁了?”
纳薇心无城府地,“18。”
“刚出老家吧?”
她点头。
“我猜也是,多水嫩。要在这个城市赚到钱,你得多生几个心眼,要不然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纳薇吓一跳,“这里有人口贩子?”
阿姨摇头,“所以说你嫩。来这里工作,怎么也不打听打听,芭提雅是什么地方。”
纳薇低低地道,“我是瞒着家人来的。”
“难怪。”阿姨道,“我要是有女儿,打死不让她来这。”
“为什么?”
“为什么?”她没好气地道,“因为这不是好地方。”
纳薇急促地反驳,“可是这里能赚钱。等我赚了钱,我就回去。”
阿姨也不和她争论,懒懒地挥了挥手,“小姑娘,那我就祝你好运吧。”
纳薇悄悄地握了握拳,对自己道,“我一定会闯出一番天地的。”
不求出人头地,只求赚到足够的钱,一世安稳。
营业员阿姨虽然说不上热情,但也和她有的没的拉扯了几句,直到乌云退散,天空重新放亮。
纳薇双手合十,向她弯腰作揖,感谢她短暂的收留,然后拉着箱子走了出去。
刚才还跟鬼城一样的街道,一下子充满了人气,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也许和她一样,只是躲在某个夹缝里避雨,雨过了,天晴了,又恢复了忙碌。
大城市就是和她住的乡村不一样,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得不像话。虽然淋了雨,但心情还是好的,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
她在马路上沿边站着,深吸一口气,那是雨后的清新。
虽然很想到处逛逛,但怕瓦娜找不到自己,只好原地站着。
说到瓦娜,这是她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闺蜜,比她年长两岁,前年就来了芭提雅,这次纳薇就是来投靠她。虽然走之前,通过一次电话,但是纳薇没有手机,联系不上,只能站在下车的地方乖乖地等。
泰国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就像一口大铁锅,锅里什么杂碎都有,黑人、白人、黄人……各种肤色,各种国籍,各种年龄,还有各种性别,混合的比美国还惨不忍睹。
而且,很多白人男子身边,都有一个泰国妹纸。他们手牵手,仿佛是真爱。纳薇不懂,什么时候,找外国人成了流行趋势。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自己不懂的东西太多。
她站了一会儿,没等来瓦娜,倒是被搭讪了好几次。
路人甲问,“一晚多少钱?”
路人乙问,“玩群批吗?”
路人丙问,“r交、k交、g交,3000泰铢干么?”
来问的都是男人。而内容她一句也没听懂。
可是,她再傻也知道,那些人八成是把她当成站街女了。
纳薇红着脸,气鼓鼓瞪大眼,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挂一张本人不卖身的牌子。
不敢往显目的地方站,只能灰溜溜地换了个地方,再四下看看,才发现到处都是穿着暴露的年轻女人。她们大胆勾搭客人,讨价还价,笑颜如花,不知节操为何物。
原来这里有这么多色.情交易,纳薇低下头,仿佛不去看,她们就不存在了。
又等了一会儿,纳薇还是没等到闺蜜,不由心里有些着急了。她拎起行李,想走过斑马线到对街去,这时,远处传来轰天的引擎声,一辆红黑相间的机车朝着这个方向疾驶而来。
那速度至少有七八十码,在大街上如同一阵旋风卷过,不到5秒的时间,机车已经在眼前了。而且,完全没有要减速的意图。
纳薇吓了一跳,赶紧将跨出的脚缩了回来,也幸好她退让得快,不然被这么撞一下,不死也残。
虽然避过了车子,却没能避过地上的一滩污水,机车在面前驶过,溅了她一头一脸的水。
纳薇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想向后退让,谁知道,后面有个坑,一个站立不稳,向后摔了一跤,箱子也飞了出去。
她坐在地上,身上狼狈不堪,脸上惊魂未定。
机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车主转头看她,他的头上戴着头盔,除了灰冷的色调,什么也瞧不见。
车身后头的两根排气管就好似一头发怒中的公牛鼻孔,不停地喘着粗气,连大地都被震动了,耳边雷鸣轰隆。
从体型上可以看出,开车的是个男人,肩宽腰窄,标准倒三角,身材完美到无懈可击。他穿着皮衣皮裤,手上戴着皮手套,高筒皮鞋上钢钉程亮,一身的桀骜不驯。
分毫之差,也许就是一场悲剧。纳薇还以为他至少会下来问候一句,谁知,男人只是短短地瞥了她一眼,甚至连头盔上护目镜都没摘。他从皮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钱,随手一甩,这扔钱的动作就像打发乞丐。然后一踩油门,机车咆哮着,一窜而出,动作潇洒到让人咬牙。
钱在半路被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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