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直不愿意和宇文宪同干,但看到皇兄那表情,也只得噤了声,心里的不爽难以言表。
几日后,宇文直为了抢先邀功,没通知宇文宪便拿着最新整理的名册进了宫,可一进宫才发现宇文邕带着宇文宪和宇文招,宇文纯等人去集诸军将教以战阵之法,顺便观观新招募来的军士情况。
他无奈之下只得拿着名册在花园中闲逛,谁知这一逛却遇到了正在散步的侄子宇文赟。
宇文赟远远望见他便嘴角挂笑地打招呼道:“这不是六叔吗?,侄儿这厢有礼。”
一旁的郑译也忙拱手道:“见过卫王。”
宇文直看到侄子嘴角那略带嘲讽的弧度便有些来气,张口便道:“太子殿下这么谦恭,本王可受不起,今日还有事,不奉陪了。”
说着他便抬步要走,谁知宇文赟却道:“瞧侄儿这记性,都忘了六叔近日为编户之事头疼。这种事确实应当谨慎,免得父皇责罚。依侄儿看,大司徒事务繁重,本就应能者居之,当然我不是说六叔能力不行,只是这次处理得欠妥。侄儿虽然不才,但东宫中倒是有不少得力之人,若是六叔不弃,不如侄儿选几个送去您那里帮忙?”
宇文直拳头一紧,斜眼望着刚刚擦肩而过的人,突然一拳打了过去。
宇文赟来不及躲闪,只听鼻骨发出声脆响,便摔倒在地上。
郑译见了一慌,忙叫道:“卫王殿下,您怎敢在宫里出手伤人!来人…来人…”
宇文赟一抹鼻子上涌出的液体,冷笑道:“六叔,我好意帮你,你还真是…”
宇文直也没料到自己会出手这么重,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他反而理直气壮起来:“收起你的计量!别以为我会怕你!你不过也是个庶出之子,有何威风可言!”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宇文赟见他走远,轻哧一声。
“殿下,您还在流血…”郑译慌张地掏出帕子。
“这一拳,我一定会还回去。”宇文赟眸色骤厉,“正义,我们就这么回去,另外,再找几个信得过的人,让他们把刚刚的事情传出去…”
郑译会意,点了点头。
傍晚的时候,宇文邕刚一回宫就听到了儿子受伤的消息。
他赶去东宫的时候正见到杨丽华在招待尘落等人。
见到他来,诸人忙行了礼。
他抬手示意诸人平身,还不急开口,就见李娥姿哭诉道:“陛下,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但错的是奴婢,与太子无关,还请陛下为太子做主。”
宇文邕皱了皱眉,抬手虚扶李娥姿一把:“爱妃先起来。”
李娥姿抬袖擦着泪,楚楚可怜,摇摇欲坠。
尘落见此,忙搀住了她:“姐姐莫急,太医刚才不是说了已无大碍,您今天累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宇文邕又问向杨丽华:“乾伯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
丽华眼圈红红,却谦恭道:“儿臣也不知,只是听说太子在花园里遇到了卫王,然后回来的时候就流了好多血…”
尘落轻咬了唇瓣,她望着眼前的男人,想要说什么,却碍于诸人不敢开口,只得望着他进了内殿。
一入屋子,宇文邕便闻到一股血腥之气。
当他看到床上满脸缠着白纱的儿子,立时动了怒,追问东宫的侍卫们都在做些什么,能让太子受这么重的伤!
宇文赟勉强睁开眼,哼唧道:“父皇息怒,是儿臣不小心摔倒的,没事…没事。”
郑译立马跪地道:“陛下,都是臣办事不力,才让太子被卫王打伤!”
“正义,别胡说!”宇文赟斥道。
宇文邕眸子一寒,继续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讲!”
郑译为难地看看床上的人又看看眼前的帝王,哭道:“殿下,您都伤成了这样还袒护卫王,今日分明是卫王不对,他未奉诏令就进了宫,太子殿下不但不予追究还好意要派东宫官员去帮助他处理户籍之事,谁知…谁知卫王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太子殿下,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宇文邕语气低沉。
“还说不过是庶出之子…怎配享有王位…”
宇文邕拳头一紧,猛地砸在旁边的床棱上。
宇文赟忙道:“父皇息怒,是儿臣不小心惹了六叔,都是儿臣的错,六叔也只是一时口无遮拦,恨儿臣不够争气…”
“乾伯不用说了,这几日你好好在东宫休息,剩下的事,父皇自会处理,定还你个公道。”说完他便出了内殿。
门关上的一刹那,宇文赟敛了面上的神色,嘴角高高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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