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知道老太君说的是实话。她心里虽然不好受,可也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京城大户人家大多数的现实。虽然委屈无奈,但不得不认命。
见她缓和了许多,老太君才道:“至于咱们与万家的事,往后你切不可再提了。如今这件事必须压着,否则你想事情一旦揭开,两家受株连不说,会不会影响那人的前途?”
张氏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娘,我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才一直苦着自己,我……好,我不说,这件事我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的。可是我恨!”
“你恨,我知道,因为我也恨。所以这些年你对昭哥儿那般,我从来都不开口,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难道不是你想借我的手给你出气?张氏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这样表现出来,只温婉的低着头。
“你是懂事的孩子,这些你都能想通了也就没什么了。至于齐氏,不过是一个小冻猫子,只要昭哥儿一死,她还不是凭你拿捏?日子都在后头呢。”老太太慈爱的拍了拍张氏的手。
张氏一愣:“娘的意思是叫我忍?”
“对,忍。”老太太笑道:“不忍,怎么能让他们将事做大呢?他们不一时松懈将事情做大,你又如何出师有名呢?张氏,你自己想想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氏从老太太房里退出来时,还沉浸在她最后的那一句话里。虽然今日的这一段对话并不让人愉快,却毫无疑问的又一次让她在婆母身上学到了许多。
是了,比起阴险争斗,她比起老太君可是差了一截儿,侯爷是老太君的独生子,其余的庶子嫡子,早多少年都死的渣滓都不剩了。
清晨,微亮的天光从糊着高丽明纸的窗外照射进来,将屋内的摆设都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透过淡紫色绞纱帐子,浅白光晕也被滤上一层紫色,落在熟睡的齐妙身上,显得她乌发如云肌肤赛雪,白希云看的不忍移目。
白希云一直浅眠,成日里零零散散能熟睡的时间不过两个时辰。最近他睡眠渐好,可晨起的也早。他原是想出恭的,然睁开眼就看到了这样的齐妙侧睡在身旁。她安睡时像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让他忍不住心中发软,恨不能将她永远带在身边。而且她睡得正好,他不想越过她下地吵醒她。
只这么呆呆望着她,仿佛记忆中那些不堪回首的血腥杀戮已经远去,他只希望她一直是最纯净的女孩,永远都能保持着一颗纯洁温柔的心,不会被仇恨阴霾覆盖。这是他有生之年都要努力做到的事。
大手轻轻地抚摸她的长发,最后落在她的圆润的香肩。
她浅粉寝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肩头,露出里头桃红主腰,yù_tuǐ不客气的搭在他的腿上。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她山峦起伏般的傲人曲线。
如此美好的女子,若是能嫁给一个健康的人,即便平淡的过一生也是幸福啊。
白希云莫名的叹息。
“阿昭。”齐妙悠悠转醒,长睫毛忽闪着,眼神迷茫:“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没有。”白希云搂过她:“接着睡吧。”
“嗯,什么时辰了?”
“卯时刚过。”
齐妙枕着他的肩膀,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渐渐的就恢复了清醒。
人一清醒,立即就察觉了自己的姿势:枕他的肩,搂他的腰,一条腿还骑在人家身上,完全将他当成个抱枕来睡,最要紧的是她的大腿好像压在了他身上某处,触感有些变硬的趋势。
无论如何,这种睡姿也太亲密了。
齐妙一个激灵完全醒了,手忙脚乱的退后,半撑起身子望着他,“我是不是挤的你不能睡?我睡相不好,喜欢踢被子,以前和我大姐一起睡大冷天的还抢被,你……世子,对不住。”惭愧的低头。
白希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目光从她衣衫半褪的上围移开,“没什么,我睡得沉。”缓缓坐起身来,就要下地。
齐妙原本想要阻拦,但是一想人家保不齐是要去上恭桶呢,她难道还能将夜壶拿来捧着给他用?何况现在白希云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一些,自己走路虽然会极度疲劳虚弱,然也不似从前那般必须卧床了。
不多时,屏风后的净房里传来水声。
齐妙红着脸,赤足下地轻手轻脚的去拿了自己藏在花盆下面的锐利簪子将指尖挑破,将血液滴在桌上一直暖着的温水中一滴,又用手挤着手指将血滴在脸盆架子上的黄铜盆中。
听着白希云似要出来了,她索性绞了湿帕子到他身前:“阿昭,洗脸。”
白希云凝眉看着她一双白皙天足,那上头的烫伤虽已经好了,但疤痕尚在。
“怎么不穿鞋子?也不怕着凉。”拥着她去拔步床坐下,就拿了齐妙的帕子要给她擦脚。
“阿昭,那是人家给你擦脸的!”齐妙急了,那可是她想给他美容用的!她特意试验过,在洗澡水里低一滴血,她皮肤都便的光滑了。她现在认定了饭票不能换,当然想治标治本,内外兼顾。
白希云道:“待会儿让丫头打水来。”
“不行,你就要现在洗,你洗过了我再擦脚好了。”齐妙又夺回帕子,怕脚底踩脏了床单,索性跪在床沿按着他坐下按着他给他擦脸。
湿润的帕子滑过他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消瘦的两颊,抹过他胡茬初生的下巴,随即又擦过他的脖颈。
齐妙仔细的为他擦拭,期间又去将帕子重新洗过一次,就连他双手都抓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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