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一蹦一跳的出了粮食局的大门,那个大婶人真好,还给了她一张粮票,让她到对面的国营饭店吃点好的。自己推辞都没成功,只好收下。
白灵手里拿的这张纸是金黄色的,最上面写的是“毛zhuxi语录”:节约粮食问题,要十分抓紧,按人定量,忙时多吃,闲时少吃……
中间的位置盖了一个红章,写着西泽市粮食局革命委员会、粮证专用章,红章上面印着粗粗的几个黑字:“城市居民粮油供应证。”下面一行小字是:户主姓名白灵,1961—1962年使用。
白灵揣着粮食供应证,心里彻底踏实下来,棉袄兜叠着好心大婶给的粮票,白灵进了国营饭店。为人民服务的红色大字写在正中间,客人需要去窗口点餐。
白灵看看窗口上贴着的价目表,快速的扫视一遍:阳春面一角钱一碗,需要贴三两粮票;面皮发黑的包子五分钱一个,需要贴一两粮票,白灵心算一下,一碗阳春面两个包子一共需要两毛钱外加五两粮票。
白灵刚从兜里把钱跟粮票掏出来,旁边一个男人说道:“我请你吃,上次撞到你很抱歉。”白灵一瞧是昨天那个年轻男人,就是小事一件,她根本没放在心里,连连摇头道:“真不用,我都忘了。”
不知道白灵哪个字说的不对劲,年轻男人脸色阴沉下来,也没在说话,大步走到窗口,把粮票跟钱递过去,人家服务员才不问你们的牵扯,直接硬生生说道:“去旁边领饭口等着。”
年轻男人稍后也点餐,跟白灵的一样,刚进饭店的他的同伴问:“咋,这个是你家亲戚?”
年轻男人说道:“我不认识她。”
“啥,不认识,不认识你给人家买面条?”
白灵只装作听不见,狼吞虎咽的赶紧吃饭,吃完面条,端起汤碗咂摸几口汤,一股暖流流进胃里,驱赶不少寒意。她裹上棉袄,趁着身上暖和连忙出门回家。
秦海芬彻底拉下脸面,连侄女回乡的火车票钱都不管,白灵姥姥姥爷住在西泽市临市的乡下——小杨庄生产队,离这里不算近,火车票得一块钱,秦海芬说家里穷,没钱给白灵。
坐火车也得开证明,要写明因为什么理由要乘火车,白灵又忙了一圈开证明,理由就正常写,回家探亲。
至于车票钱,白灵姥姥姥爷也没指望她,催孩子收拾东西,晚上就动身去车站,正好第二天早上到。说是收拾东西,其实白灵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拿了破旧的换洗衣物,她去隔壁李婶那,把购粮本给她,又留了生产队的地址,李婶仔细的揣进兜里:“你放心吧,有啥事我让我家大虎子给你拍电报,这儿一切不用担心。”
李婶人好但是性子爆,秦海芬在她手上占不到便宜,所以白灵才能放心托付她,说好每月的粮食给李婶家五分之一,李婶死活推辞不要,说我要你粮食成啥人了,最后扭不过白灵的坚持,只好同意。
赵家那两个小子巴不得白灵走呢,吃闲饭的而已,只有赵春兰对白灵依依不舍,抹着眼泪说:“我知道我妈对你不好,我……我啥也不说了,有时间给我写信,别往家里寄,寄到我厂子。”
白灵点点头,赵春兰这个表姐人挺好的,她也没想断了联系。
天刚刚黑,白灵拿着简便的行李,跟着姥姥姥爷踏上回乡的火车。
第6章 棒碴粥
白灵她们买票买的晚,坐票早就没有了,她姥姥姥爷想得开:“没有就没有,都是常年干农活的,咋着还不能站上几个小时啊。”捏着三张站票,三个人走向火车。
相比其他人的大包小包,白灵三个人轻车简从,一个扛着蛇皮袋子的大叔急急忙忙往前赶,他就在白灵的后面,人潮拥挤,大叔很快走到跟白灵并肩的位置,他走的太急,蛇皮袋子溜滑的从他肩膀上斜着落下来,白灵猛然不知,还在伸脖子去找前面几步路的姥姥姥爷。
蛇皮袋子马上要砸在白灵的脑袋上,这时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男人从后面伸出两只手,身子往前倾一把接住了它。
这时候白灵右侧的大婶还是被蛇皮袋子砸了一下,出门在外挤火车本来火气就大,大婶大声问:“你这里面装的是啥,砸的我真疼。”
白灵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才觉得后怕,那个蛇皮袋子就差一点点,就砸到自己,托着蛇皮袋子的男人她见过两次,是上次请她吃面条的男人,不知怎的,白灵脸色一红,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男人走到白灵的身边,像是要把她护在人群之外一样,大叔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里面是一口袋土豆。”
白灵:“……”
白灵的姥姥姥爷又挤了过来,四个人一起往前走,男人问道:“你们这是去哪?”
想必这也不是一个坏人,白灵说了地点,男人要去另外的一座城市,比他们要远四五站呢。
白灵他们是在县城下车,然后再步行回到小杨庄生产队,如果运气好碰到赶车的,捎上一段能少走几步路。
男人问白灵是哪个车厢,白灵说是站票,男人扫视一眼两个老人,没说话,等上车的时候他把坐票让出来,自己说去透透气。
白灵姥姥盯着男人的背影,问道:“灵灵这是谁啊。”
白灵说道:“我见过两面,不太熟。”
列车员来卖盒饭,大家纷纷掏出钱来买,火车上买盒饭有一个好处,只需要花钱就成,不用贴粮票。
盒饭没有挑选的余地,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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