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一听这话,急怒攻心,想不出自己能做什么事足以让达烨这般动怒,领着这么一群人来找自己算账,敢情他一个人还算不过来么?
于是头一侧,不屑地矢口否认:“我没做什么,要说有什么,那也是别人栽赃于我!”
闻言,达烨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可刚才抽了苏齐徽一巴掌的八字胡在听了苏苏的话后,顿时不让了,竖起两道杂眉,拔出腰间宝刀就抵到苏苏的咽喉处:“什么栽赃?分明就是你做的,为何这么长时间都没事,自你上船后就发生了呢?”
瞅见苏苏脖间的利刃,苏齐徽和崔大海惊得齐声高唤:“苏儿——”“四少爷——”
苏苏也被吓得腿软,若不是达烨的手一直揪住她的前襟,只怕不需恶徒亲自动手,她自己就主动刎向明晃晃的刀刃了。
苏齐徽后怕不已,抢上前来,张口即要替苏苏分辩两句:“这——”
达烨却在这时从身后接过来一块板子,指着板子上面的切口,问苏苏:“哼,你还有什么话说?”
看到这板子,苏苏终于会意达烨所指为何,也终于明白这伙人找自己究竟算得哪门子账。
但她却是深感意外,一只海龟多大了不起,值得这么大张旗鼓地倾巢出动么?
瞥见板上的切口,苏齐徽自然一眼认出那是苏苏的錾刀所致,只不知道苏苏拿錾刀削这木板做甚,可瞅着这帮人誓不罢休的样子,少不得先要替苏苏背上黑祸再说。
“这位海王,这个并非犬子所为,而是不才——”再一次地,他的话还没说完,拿刀抵在苏苏脖颈的八字胡,腾起一脚照着他的心窝就狠狠踹去。
苏苏见状,根本顾不得脖子上架着刀,奋力就朝八字胡撞去,刚才他甩了爹爹一巴掌,她已恨不得将他剁碎,还想再踹爹爹一脚,反正人是刀俎,我为鱼肉,索性跟他们拼了。
面色冰冷的达烨霎时眉峰骤挑,揪着苏苏前襟的手暗中猛地一收又一推,揪着苏苏险些避过八字胡的刀刃,又帮她狠狠将其撞倒在地,然后把她扯回立定,手中依然攥着她的前襟。
整个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又不着痕迹,除了苏苏自己,别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道道。
苏苏站稳后,斜眸觑了一眼达烨,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看着被自己撞倒在地的八字胡,她心里很是解气。
八字胡气急败坏地爬起来,也不及思索一个十来岁的小郎哪里来恁大力气把自己两百多斤的身躯摞倒,径自挥起刀就朝着苏苏砍来。
达烨负手斜觑着八字胡高高举起的大刀,目光一转,又扫向身后满脸怒意的一排手下,最后落到身前的苏苏肩上,暗暗地叹一口气,终还是没有再出手相助一把的意思。
为了这么一小郎,毁掉自己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威信,委实不值!这小子也该命绝,别的不干,偏放走了弟兄们费老劲才得来的镇船之宝——千年海龟,放走了大家赖以生计的镇船之宝,怎么可能轻饶了他?
于是,在八字胡即要冲到跟前时,他松开了苏苏的前襟。
附在前襟的力道忽然消失,苏苏惯性地后退几步,八字胡已然急红了眼,大步跨过来,手中的大刀照着她的脖颈就一个用力挥砍。
见状,刚才被女儿冲撞之势带倒的苏齐徽吓得心胆俱裂,拼尽全身力气迎头冲向八字胡,一道冲过去的还有崔大海,但是他们离得还是远了点。
泛着银光的刀刃张着嗜血大口贪婪地咬向苏苏的雪颈,冷眼旁观的达烨负手而立,在雪刃即要抹到苏苏时,侧过头闭上了眼睛。
而苏苏混乱间彻底晕乱了头脑,面对凶险,她一时忘记躲闪也忘记反抗,只眼睁睁盯着利刃夹着劲风迎颈袭来。
这一幕入眼,苏齐徽直觉得全身血气上涌,眼鼻口都要冒出血来,他狂吼一声:“苏儿——”
就在他声音发出的千钧一发之际,晴空里突然一个惊天霹雳,船上所有人皆被惊魂,八字胡更被巨响震落了手中长刀。
趁隙,苏齐徽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苏苏就往后大步退开,崔大海则张开双臂,护到了他们二人身前。
达烨蹙眉望天,只见前一瞬还晴空万里的天穹,这一瞬已经乌云齐集,海面也霎时刮起狂风,船身紧跟着大幅度摇晃起来,分明是要发海啸的节奏阿!
认定这个想法,他即飞速一个转身,指着陆三急急命道;“速速带人撤桅收帆——要快!”
陆三闻令,面色一沉,挥手召来几个匪众,动手撤桅收帆。
然海啸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猛烈,汹涌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地从远处翻滚而来,没一会儿功夫,船身已经开始失控。
此时,被俘的众船客纷纷起身四下寻找可以扶手的地方,周围的海寇也各忙各的,顾不得看管俘虏。
眼看天空刹那间黑下来,个个忧心不已:看样子没死于海盗之手,却要葬身海底了。
其中几个惯走海运的商客见多识广,心想这个时节本不是暴发海啸的时节,况今日分明天气晴好,莫不是那个八字胡惹怒了海神?要知刚才就在他要杀死苏苏的瞬间,晴天一个霹雳的!
这么猜测着,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四下寻找苏苏的身影,而就在这时,天上蓦地倾下瓢泼大雨。
海面上又是狂风又是暴雨的,很快就把原本绑在一起的两艘船给冲散开来。
苏齐徽浑身湿透,他一手死力扒住船舷,一手从身上撕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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