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看尽房内布置,她才看往王洛尧和潘欣文:“我姐姐不便过来,有什么就同我说吧,她的心意我也清楚!”
潘欣文已然迫不及待:“你把我的话说给她了吗?她是怎么想?她怎么说?”
苏苏低叹一声,如实回道:“她会等你!”
潘欣文得此,一拳头砸到另一只手的掌心,如释重负般地觑了王洛尧一眼,拱了拱手,即告辞离去。
房内瞬时静了下来,王洛尧坐在案后,抬眸看向苏苏,目光中似有数种含义。
苏苏以为安容还是将消息透露给了他:“安容,我借她用一阵,石榴会来替她照应你起居。”
她没有直接说出来,婉转这样说,就想试探王洛尧究竟知多少。
不想王洛尧眸中神色未变,只是轻简地应道:“她本就是服侍你的,你爱用多久即用多久!”
听话音,王洛尧似是不知道安容被她派去做什么了,难道安容当真会替她守秘密!
王洛尧以指叩了一下桌案,起身:“肖蒙的汇珍楼新开了四家分铺,速度还真是快!”
闻此,苏苏眼皮不由一颤,没想到王洛尧连汇珍楼开分铺的事都听说了,看来几千两银没有白投,好在他以为汇珍楼是肖蒙的。
“汇珍楼生意太好,开分铺也是情理之中的!”不知为何,苏苏在说这句话时,避开了王洛尧的目光。
王洛尧挑挑眉:“是么?”
他常会想,难道苏苏不知道上元大街一整条街都是他这个上元县令的统辖之域吗?
她难道不知道整条街上所有铺面的主人他都是识得的?
她以为只要凡事让肖蒙出面,就能瞒过她才是汇珍楼真正主人的事实?
轻哼一声,她要演戏,那就陪着她演到底吧。
王洛尧阖回目光,苏苏瞥见,不敢多留,怕被他发现什么蛛丝蚂迹,匆忙出了书房。
随后几日,正如安容之前所猜,秋末的绵雨一连就是数天,下到后来,苏苏都忧心起来,因为苏贝再有几日就回苏家庄,她怕连日秋雨让路上不好走。
好在十月初八,天气放晴,天气一晴,她又生出担心,怕在苏贝离开之前,秦氏那边突然闹出动静,无端让苏贝心生忧扰。
苏苏每天都过得相当紧张,生怕一招不慎,出了漏子。
苏贝那里连赶是赶,给王洛歌手绣了一个可挂腰间的锦绣香囊算成亲贺礼。
十一,苏家庄来人了,是苏羽陵亲自带了车马来接。
苏苏许久没有见到哥哥,苏羽陵的到来,一扫一连数日积在她头顶的阴霾。
半年未见,已至弱冠之龄的苏羽陵身形容貌更长开了些,整个人十分清爽俊朗。
到达当日,他即到安园给两位老祖宗请安问好,晚上是由王洛尧出面接待,酒饭过后就住到了前院的倒座内。
因为时间紧,苏羽陵没法在江宁多呆,只住了一晚,次日一早就走,临走之际,他问向泪眼汪汪的苏苏:“听说肖蒙似是在江宁城开了间极大的首饰铺?”
苏苏吸了吸鼻子,含糊地点点头。
苏羽陵会意,安慰两句,便带了苏贝回苏家庄去。
苏贝一走,苏苏整个人一下子就觉得空落落的,好生小哭了一场。
可是她的空落很快就被安容的话填得满满腾腾。
“外面起风了,李姨娘刚从大夫人那里回到筱竹院!”
“什么?”苏苏陷在伤怀里,一时还没有拔出来,安容这句话实在有些突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你觉得会是今天?”
安容不置可否,两道目光一径盯在苏苏的面上。
苏苏双唇颤了颤,从榻上起身,平复下心头因苏贝和苏羽陵的离开而生出的不快,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登时就是一阵刺面的凉心袭进她的脖劲。
这是初冬里的第一场寒流,她合起窗,开始专心研想安容的话。
虽然事出突然了些,但她前些日子就有想过万一事情真的发生,她该做的对策,此时,她只是在将一应对策再仔细回顾琢磨一遍,务必得确保万无一失,否则,后果她也是承担不起的。
回身之时,她的脸上一片坚毅之色:“安容,你近前来!”
安容束了手碎步走近,苏苏亦朝她趋近两步,微微垂首,附上她的耳朵低语片时。
安容得言,面上难掩惊讶,略显迟疑地问道:“头一件还好办!只是后面一件……何不一并将正房里的人也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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