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搁在一边的手机点开,储存的头一个号码就是他特意置顶的司音,可在这一天的鸡飞狗跳之后,又该如何联系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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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泽一早打来电话,问:“昨晚联系过我?也太晚了了,我那时候都睡了。”
司音拿肩夹着手机,不紧不慢地拉上丝袜,说:“嗯,就是想到你生活太有规律,所以响了一下我就给挂了。”
裴泽哼声:“以后夜谈麻烦提前打招呼,不然中途吵醒,我价格是要翻倍的。”
“去你的。”
“有什么事吗,那么晚还不赶紧上床见周公?”
司音说:“那时候有,这时候没有,别提了。”
裴泽好奇:“快说,老吊人胃口!”
司音不耐烦:“那时候失眠,想问你找药,现在日上三竿,要你又有何用?”
裴泽笑起来:“这么说来,确实是我的过错。你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我这边事情忙得差不多了,要不要一起出去转转?走得累了,晚上没那么多心思,也就能睡得着了。”
话筒里有新电话接入的提醒声。
司音坐到床边,抓下手机一看,回到通话中的时候便道:“对不起,有新电话进来,要接一下。”
裴泽说:“你这拒绝实在是太没艺术了。”
司音开玩笑:“对你还用得着客气吗?”
此话中听,裴泽说:“那你忙。”
老后来电,通知司音立刻来医院一趟。
司音说我正准备过去呢,放下手机看到一边的春晓,她一脸关切地说:“你脸色很难看,化点妆。”
司音点头,擦脂抹粉,上出租的时候,抓着一个面包大口的咬。
两地相隔甚远,来到医院,几乎已到饭点。
老后女儿是个地方戏演员,闲得无聊,站在窗户口抑扬顿挫的吊嗓子。老后抓着遥控器调声音,说:“有完没完,别人看电视呢,就听你咿咿呀呀了。”
新闻频道正播放昨天的发布会剪辑,镜头一晃,给了坐在话筒后的翻译一个特写,他神情肃穆,声音饱满,收拾得一丝不苟,脸上却有一道几不可察的伤。
司音收回视线,给两人打招呼。老后招手要她到床边坐,说:“有点事跟你谈,别太紧张,是好事。”
司音不明就里,听他说完,才知道这是要临危受命,接替老后,完成原先订好的拍摄计划。
司音为难:“本来我是打算这两天回去的。”
司音不爱说话,但老后知道,这丫头,一身的心眼,其实比谁都聪明。不是她该得的东西从不做肖想,因为知道人言可畏所以分外小心。
老后给她吃定心丸:“拍完这一套再走,难不成你要我拄着拐杖,顶着烈日,亲自跑过去?你的实力我最相信不过,实在不行,还有我给你顶着。”
司音仍旧慎重,说:“同来的同事们呢?”
“他们各有各的事情。”老后拧着眉,说:“你别推辞了,这事儿我都已经跟上面说过了,他们跟你态度一样,一听任务交给你,也是一通慎而又慎的询问。”
司音笑。
“要我年轻那会儿,绝对的迎难而上,非要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一个下马威不可。你这年轻人,怎么前怕狼后怕虎起来了。”
司音交代实话:“我真是懒得卷进这些事,宁愿自己背着相机出去走走停停。”
老后直摇头:“人要自由,但最终是社会性的,你早晚要遇见这些事,还不如提前在社会大学里进修了。”
司音踟蹰片刻,最终点头:“拍摄主题定了吗?”
这就算是答应了,老后高兴,说:“定了——”
有人敲门,老后闺女终于扼住嗓子,往门口走,那人已经自己走进来,朝人颔首,再客气地招呼床上躺着的那一位:“后摄影。”
嗓音低沉醇厚,司音没回头也听得出是谁在说话。
韩征没料到司音也在,想起昨晚的不欢而散,男人的尊严不适时的作祟,直接忽略掉床边的这一位。
直至司音碍着师傅的面子不得不问候“韩翻”,他这才紧跟着点头,话语却是淡漠又疏离的,说:“你好。”
老后心粗,没看出来这两人的别扭,还向司音调侃道:“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接任务了吧?这次的主题定的就是翻译室。”
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看到韩征的那一刻,司音就已经心里有数了。
老后对韩征千恩万谢:“本来该去亲自拜访的,现在还要韩翻亲自过来一趟。”
韩征说:“没什么,你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就在附近。”
老后说:“基本情况就是刚刚和你谈到的那些,主要想以你们的日常工作做切入点,以小见大,也正好给你们宣传宣传,别总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
韩征点头,说:“这个我明白,大家都是配合工作,该帮的我一定会帮,不过这事我不能做主,要问问领导。”
老后一脸笑意立马淡了一些,担心起这事的可能性。韩征接过老后闺女递来的热水,视线则是挪到一边阴晴难定的司音脸上。
“……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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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征效率惊人,刚过一天就传来信息,拍摄的事情解决了,司音可以随时到翻译室来开展工作,并由英文处的沈珏负责跟她具体对接。
话当然不是一次传到她耳中,韩征联络过老后,老后再一一转述过来。然后司音思考后定下时间计划,又由老后反馈回去。
话到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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