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浔被“陆大哥”“陆师傅”这些称呼弄得头晕,直接问:“就叫你陆西源行吗?”
“行,怎么都行。”
祝南浔念“行”的时候是前鼻音,而陆西源是后鼻音。隔了几秒,她又问:“你是……哪里人?”
“就这边的人。”陆西源说。
……
“你们从哪里来?”那年夏天,浔溪畔,阿浔问那个男生。
“南京,我是南京人。”
关于南京,阿浔第一反应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大事件”,她问男生:“所以南京人都很珍惜生命吗?”
“所有人都该珍惜生命,对逝去的人最好的怀念就是好好活着。”男生知道,这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刚刚失去双亲。
……
记忆太深刻,他的话也太深刻。
祝南浔问他:“没骗人?你口音不像西北的。”
“你还懂地方口音?”
祝南浔还想说话,陆西源的手机在这时响了。
是程诺打来的,他没说几句便挂了,祝南浔却没再追问。
“陆大哥,西北男人都像你这么高吗?”
祝南浔听到艾米的声音就觉得头皮发麻,塞上耳机靠在窗户上闭上了眼睛。
陆西源从后视镜看她,巴掌脸,肤色白,唇珠很明显,鼻梁右侧有一颗小小的痣。
“我好看?”祝南浔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
原来她只是装睡。
“嗯,好看。”他坦荡荡地说。
“不觉得我额头上的疤痕很丑?”她本来不打算说这句话的,最终却没没忍住。
车速突然减慢,陆西源握紧了方向盘,问她:“……怎么弄的?”
问完他却没再看她。
“忘了。”她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
早餐是在车上胡乱吃的,祝南浔只啃了半个面包就没了胃口。到了鸟岛附近的公路边,大家下车休息,陆西源面对着湖面抽烟,祝南浔站在他身边吹风。
星仔凑到陆西源身边问他:“陆大哥,你真的结婚了吗?”
“你觉得呢?”陆西源笑了笑,说完看了身旁的祝南浔一眼。她低头咬着手指,眉头紧锁,此时她已经连续挂掉三个来电了。电话上显示的姓名是:祝南泽。
“我看不像。南浔姐,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啊?”
祝南浔难以回答,电话又响起时,她只好走到一边去接。
陆西源隐约听到她对电话里的人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你就醉生梦死吧,等我找到他们,带她回来替你收尸。”
陆西源觉得这口烟的味道有些呛。
阳光正好,洒在湖面上金光闪闪。青海湖是嵌在青海高原上的明珠,更是藏族同胞眼中的圣湖,沿途总有朝圣者的身影,给这片本就充满神圣色彩的圣地增添了一份庄严。
越野车旁有环湖骑行的游客在休息,大多是男生,他们看起来意气风发。
艾米得不到陆西源的青睐,一路上一直和白城嘻嘻闹闹,此刻两人正和坐在路边休息的几个驴友谈笑风生。
祝南浔挂掉电话,转过身看到一个穿藏袍的老人沿着公路磕长头,他没有戴手套,手掌上被磨出厚厚的茧,额头也已经是红红的一片。走了一路也看了一路的朝圣者,这位老人大概是最年长的一位。
随后,祝南浔看到一旁的陆西源双手合十向老人行礼。
她有种心脏被击中的感觉。
陆西源微微弯下腰,神色平静,姿态虔诚,他合掌的时候手腕处露出佛珠的一小段,阳光下的侧影呈现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这应该比跟女明星的合照更动人吧,祝南浔想。
随后她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腕问他:“三天前你在哪里?”
“塔尔寺。”他淡然的很,丝毫不介意她突如其来的亲密。
他倒是坦诚,祝南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她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把那串佛珠取下来说:“这个,卖给我怎么样?”
三天前,她也在塔尔寺,看中了这串佛珠,当时没买,再回来时却被告知已经被人买走了。
佛珠取了下来,她却没有松开他的手。他的手掌很宽大,很暖,她的手指很细,也很凉。
她再次想起那年的盛夏,她带那个男生在浔溪边纳凉,脚下石头打滑,她没站稳,男生抓住她的胳膊时,她感到一阵灼热,她对男生说:“你的手心真烫。”
……
“祝小姐,君子不夺人所爱。”陆西源笑着,说完挣开她的手。
祝南浔摘下眼镜,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凝视他,边把佛珠戴到自己的手腕上边说:“以前我遇到一个人,他送了我一串珠子,比这个好。他比你大方。”
他戴三圈,她戴四圈,都是刚刚好。
“南浔姐,没有你这么霸道的吧。”星仔在一旁说。
陆西源这才看到祝南浔的一双眼睛,心头一颤。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像心里打了退堂鼓。
大火没能烧毁她眼睛里的光,她还和从前一样。
最后,陆西源对星仔说:“不值多少钱,随她吧。”
这里的人,大概只有陆西源和祝南浔知道,这串佛珠,能值一半的车费了。
祝南浔握着珠子,小心地抚摸着,这一串,像极了当年的那一串。而那一串,早已沾满大火的痕迹。
她看中珠子,他买下,再送给她。
这像是一场新的重逢。
上车之前,祝南浔故意走在陆西源后面。陆西源足足比她高一个头,她害怕他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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