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到底也是幽居无趣,籍此打发时间罢了!”
“中间乌桓国主倒确实有意将她许给我,但我一来着实对她无意,二来也是为前途考虑,所以极干脆的拒绝了。”
“但到底数年相处,终归有些情份在。是以今儿听说她小产,不免有些唏嘘之情。”
宋宜笑原本还在愤懑,听到这儿不禁红了脸,转过头来,恰看到丈夫神情失落的模样,越发愧疚:“……对不住!”
“也是我不对,这些事情早先该告诉你的。”简虚白见她认错,觉得心里好受多了,越发大方,和颜悦色道,“咱们是夫妻,有什么误会不能说开呢?”
“这是他在乌桓的经历,那段经历到现在那姓裘的都揪着不放呢!”宋宜笑闻言,心头百味陈杂,暗想,“对他来说是何等羞辱的回忆?也难怪他之前提都没跟我提过了!”
但方才瞧她不高兴了,简虚白却还是说了出来--他为什么这么做,宋宜笑好歹也是被亲娘认真调教过的,哪还不明白?
一时间深觉自己之前是在无理取闹了,羞愧之余,对简虚白的让步自是既感激又感动。
只是夫妻两个虽然解除了一个误会,却没有更进一步--宋宜笑自觉对不住丈夫,反倒没了亲热的心思。
这种尴尬一直到次日一早都没完全消除,简虚白看着妻子别扭的模样心头好笑,但他这会心情不错,却也无意点破,只在举止之间对她又多照拂了几分。
两人就在这种互相体贴却没什么话的氛围里出了府。
对于到裘漱霞这个表舅家拜年,宋宜笑是做好了迎接一场狂风暴雨的心理准备的。
哪知事到临头,裘府之行却也没她想的那么不堪--
容貌清癯、言谈文雅的裘漱霞,虽然对简虚白不冷不热,话语之间颇为不善,但对宋宜笑倒是很和蔼,还提到了宋宜笑的嫡亲祖父宋婴:“他走得早,叫你这孩子无端吃了许多苦头!”
宋宜笑根本没见过自己祖父,闻言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感触,意思意思的跟他敷衍了几句,也就不放在心上。
裘漱霞跟她叙完旧,转头却又盯上了简夷犹,道:“你向来就是个不求上进的纨绔……”
“这大伯子如今已是赵王的亲姐夫,裘漱霞又是赵王这边的,骂他做什么?”宋宜笑本来还在心里腹诽这表舅倚老卖老的,看到这一幕,不禁哭笑不得,“难道他不肯投靠赵王吗?”
这倒奇怪了,赵王又不最近才想争储的,简夷犹若不指望这妻弟继承大统,当初又何必悔婚?
裘漱霞骂完简夷犹还没完,魏王夫妇也难逃他借着酒意的数落--酒过三巡下来,虽然堂下丝竹声声,也驱散不了满座寂然的冷场。
这种情况下,裘妻姜氏自是如坐针毡,忙对左右使个眼色,片刻后下人奉上一樽酒,裘漱霞接过之后饮了口,狐疑道:“这酒的味道……”
话没说完却已一头栽倒--姜氏迎着众人诧异的视线,淡定道:“他喝多了,你们可别见怪!”
那必须没人见怪,这老家伙把今天来拜年的晚辈们差不多挨个骂了一圈了好吗?!
这天宴散之后,回燕国公府的路上,宋宜笑不禁对丈夫道:“表舅母真是不容易!”
“我们也不容易!”简虚白淡淡道,“年年都要送上门去看那老家伙倚老卖老。”
宋宜笑:“……”
察觉到丈夫这会心情不好,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回到府里后,下人递上茶水解乏,宋宜笑呷了口,正要提给暖淑人送东西的事情,栗玉却进来禀告道:“公爷、夫人,长公主殿下派了人来,请两位过府议事。”
夫妻两个闻言都很惊讶:“大过年的是什么事需要找我们商议?”
这个栗玉却不知道了:“来人只在门上说了一声就走了,奴婢也不晓得是什么事。”
去晋国长公主府的路上,简虚白若有所悟:“娘派去幽州的人,走了也有大半个月了吧?”
晋国长公主是在聂舞樱生辰当天接到幽州噩耗的,距离现在大约有二十天的样子。
宋宜笑算了算路程,脸色微变:“难道裴姐姐那儿有什么不妥?”
到了婆婆跟前,还真是这事--好在不是裴幼蕊有什么三长两短,而是她不愿意来帝都:“我知道她难受,也知道她来了会觉得尴尬,可她家大管事都派人来讲了她兄嫂不贤了,叫我如何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幽州?”
长公主非常烦躁,“那地方她以前根本就没去过,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女孩儿家,怎么可能不受委屈!倒是帝都,她好歹是这儿土生土长的--她就是在帝都一个人住裴家老宅子,也比在幽州跟兄嫂住好啊!”
婆婆这会的心情,宋宜笑非常理解。
但理解归理解,她可没什么好主意--换了她自己,她也未必肯来帝都呢?
这会又怎么想得出法子?
简虚白则道:“要么我亲自走一遭?兴许义姐会给我个面子。”
“这会没外人在,我就说实话了!”这件事情,长公主除了幼子幼媳外,只喊了长女清江郡主,这会郡主蹙眉道,“就是叫柔驰去幽州,也不能是阿虚你亲自去!”
原因很简单,“本来你跟夷犹夫妇关系就不大好了,再去接幼蕊,夷犹夫妇哪能不认为你是故意针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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