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笑回到燕国公府后,命锦熏唤了余士恒到后院:“去年避暑时,你寻到我娘的那个小山谷,可还记得在何处?”
余士恒不解其意,道:“回夫人的话,属下记得。”
“那很好,你带锦熏去一趟。”宋宜笑扫了眼神情惊讶的锦熏,“至于去那里做什么,我待会会交代锦熏,你只管保证锦熏平安来去,可做得到?”
这两人的婚事前不久才公开,余士恒巴不得能够同准未婚妻多亲近亲近,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美差怎会拒绝?当下喜出望外的答应下来!
等他退下后,宋宜笑方郑重叮嘱锦熏:“你到那山谷之后,记好了地形跟附近的景物,然后去山谷的角落里,找一找草地下,可有建过木屋的痕迹!若是没有,再看看可有换过土的痕迹。弄清楚了,回来报我!”
其实这种差使本来应该打发侍卫做的,但兹事体大,涉及到宋宜笑决定是否完全相信亲娘的说辞,她不能不派出自己眼下最信任的锦熏。
——要不是正月里脱不开身,其实她本来想亲自走一趟!
锦熏领命而去后,宋宜笑又独自在屋里思索了一会,方整了整衣裙出门,去看女儿。
这天简虚白也出门了,说是去看望端木老夫人——回来时拿了一个狭长的锦匣:“姨祖母给清越的。”
“是什么?”宋宜笑边问边打开,因为同端木老夫人现在虽然已经重归于好,但到底疏远过,她以为老夫人只是给了一份寻常的见面礼,哪知打开后吓了一跳:这一份又是银票又是田契又是庄铺的,价值粗粗一估也在十万两之上!
她不由惊道,“姨祖母这是……拿错了?!”
“我也这么想呢,但姨祖母说她就是喜欢清越——非要我拿回来,我瞧她要动真怒了,不得不接下来。”简虚白无奈道,“还好当时两位表弟不在,否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虽然说陆鹤爱跟陆鹤羽兄弟并非端木老夫人的亲生血脉,但到底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在老夫人没有亲生骨肉、锦绣堂又绝嗣的情况下,他们也有资格继承老夫人手里的产业的。
若知道端木老夫人给了这么多东西简清越,心里岂能没有想法?
“往后多照拂些鹤爱表弟他们吧!”宋宜笑沉吟了下,觉得端木老夫人这么做倒也未必完全是偏心自己夫妇,估计也是觉得城阳王的血脉基本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何况瞧陆鹤爱兄弟的模样也不像是特别精明能干的——那么锦绣堂的大宗产业落在他们手里,反而是怀璧其罪了。
偏偏端木老夫人出身锦绣堂,且继承了锦绣堂遗泽的事情不是秘密。
想不让这笔遗泽给陆鹤爱他们惹麻烦,也只能在在世的时候撒出去,既免得陆鹤爱他们将来被打主意,也给他们攒些人情留作后用——不过照太皇太后对端木老夫人的分析,这位老夫人对于非亲生的晚辈们,不能说苛刻,却也不会太上心?
“到底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即使不把他们当成仪水婶母看,又哪能一点不上心?”宋宜笑想到这儿自失一笑,“何况太皇太后说这话的时候,姨祖母回帝都也没多久,太皇太后对她的印象,多半还留在了她当年被流放塞外的时候。那会,仪水婶母还在,姨祖母有亲生女儿这个盼头,对庶出子孙漫不经心也是人之常情!”
简虚白也是这么想的,颔首道:“过两日我去同皇外祖母他们说一说,看能否给两位表弟谋个好一点的差使。”
说到这里他忽然皱了皱眉,道,“这么下去可不成!”
“怎么?”宋宜笑把锦匣合上,命栗玉拿去放到箱子里,诧异问。
“你们娘儿两个一直有人塞东西,三两回下去,我这个一家之主倒成了最清贫的那个——”简虚白叹息道,“往后夫纲不振也还罢了,待清越长大些后,岂不是也要父纲不振,这可怎么行!”
宋宜笑闻言不禁笑出了声,道:“这有什么不好的?人家都说养儿防老,你这女儿却不待你老就能养你了,这岂不是旁人都比不上你福分?”
说着夫妻两个都笑了起来。
这件事情说完之后,简虚白似不经意的问:“我方才进府时,听底下人说,你派余士恒护送锦熏出府,去办事了?”
“这事儿你不要问!”宋宜笑早就知道自己的安排瞒不过丈夫,毕竟余士恒是简虚白的人——但她总不可能大正月里的,让锦熏一个娇滴滴的大丫鬟赶去翠华山吧?
是以早就想过怎么同丈夫解释,那就是不解释了,直接道,“这回不是我同你见外,是真的不好同你讲。你要是实在要寻根问底,那等于逼我去死了!”
“这话说的,我不过想问问你,单一个余士恒同他手底下那几个侍卫可够用?若不够的话,我还有几个比余士恒更能干的心腹,也可以给你搭把手。”简虚白闻言心头凛然,知道岳母必然又施手段把妻子哄住了,至少也哄了个半信半疑,否则妻子怎么会派出锦熏?
他心中念头千回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大正月里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不是存心想惹我心疼么?”
这话说得宋宜笑不好意思起来了,主动凑到他唇上亲了下:“好啦,是我说差了话……唔!”
……还三两天就是元宵节,朝野上下只道正月十五这天,又要进宫去吃一顿冷冷清清的寡淡宴席,谁知正月十四这日的一大早,宫里却传出消息来,说这元宵宴不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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