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皱眉,“方才殿下让奴婢从暗格里找出一个很旧的香囊来,瞧着竟仿佛数十年前的物件了——奴婢悄悄看了一眼,那上头竟仿佛……仿佛沾了些陈年血迹!郡主可知道,殿下是打哪来的这样一个东西?”
清江郡主愕然道:“沾了血的香囊?我从未听说娘留着这样的东西!”
这话音才落,她蓦然想到一件事情,脱口道,“难道……?!”
“难道是当年裴则死时还攥在手里的那个?”此刻,端木老夫人正转动轮椅,到了半卷的绣帐前,一眼看到被晋国大长公主手里的香囊,不禁轻嗤出声,曼声道,“活着的时候你把他的真心实意当成脚底下的泥,如今他死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硬留着东西做给谁看?”
无视晋国大长公主惨白的脸色,老夫人抚了抚掌心的暖炉,继续说道,“何况裴则若地下有灵,这些年来看着你这荡.妇水性杨花的样子……恐怕是懊悔自己当年眼瞎都来不及!”
晋国大长公主从她进来起一直抿着唇不敢作声,抓着香囊的手都微微颤抖,但裴则实在在大长公主心中地位非同一般,到底忍不住壮着胆子道了一句:“裴则是真心悦我!”
“所以即使你再不要脸再人尽可夫,他也活该戴着一顶顶绿帽子,任凭你作践他的心意?”端木老夫人嗤笑出声,抚着轮椅的扶手,用极悠闲的语气说道,“陆朝颜啊陆朝颜,你不过运气好,赶着裴家长辈去得早,那裴则年少失恃,对于年长女子有着特殊的癖好,刚好你那时候还算年轻,又因为备受夫家摧残,成天一副可怜样儿,勾动了他的怜悯之心!”
“那孩子年轻不懂事,将同情当成了仰慕——你也不想想你那时候那点姿色,那样怯懦的性情,有什么值得别人留恋的?那时候你想方设法的朝离邈跟前凑,离邈有正眼看过你一回?”
“噢,你入不了离邈的眼是很正常的,毕竟你连自己的结发之夫都笼络不住不是吗?人家宁可要外头十两银子一夜的娼.妓,都懒得回公主府里看你——说起来你一心一意觉得老寿春伯对不起你,实际上我倒觉得你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这两年养在府里的那些货色,又比老寿春伯当年养在外头的那些好到哪里去呢?老寿春伯好歹还有个申屠无尘陪他到死,而你这些年来空有金枝玉叶之名,谁哄着你不是为了富贵权势?!”
老夫人将暖炉交到一只手里,腾出另外一只手,拉了拉盖在膝上的毯子,和蔼道,“我倒没料到的是你那个长女竟是不类你——也难怪,她小时候跟着你婆婆,到底不是你教出来的!”
“您这样说我有意思么?”晋国大长公主从听说端木老夫人登门起,就知道今天难以善了了,她也确实觉得愧对端木老夫人——但见端木老夫人话越说越难听,尤其是提到她婆婆,她是非常恨她第一任婆婆、即老寿春伯之母孙氏的,此刻实在忍无可忍,冷声道,“您再怎么拿话刺我,仪水也回不来了!”
“我当然知道仪水回不来了!”端木老夫人闻言,面上无动于衷,眼底的寒意,却又深了几分,她朝后靠了靠,拣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淡淡道,“不过没有关系,你还活着,你的儿女们,也大抵活着!”
晋国大长公主本来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准备,闻言不禁变了脸色:“你想干什么?!清江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我的仪水也很无辜。”端木老夫人平静道,“她不但无辜,她还对你有恩——既然你当年能做初一,如今我为何不能做十五?何况母债子还,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我只逼死一个仪水。”晋国大长公主张着嘴,半晌才低声道,“而且夷犹已经死在辽州——你敢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她深吸了口气,“我把这条命给你,再加上夷犹一家,欠仪水的,还得难道还不够?毕竟阿虚在我手里这些年,我是怎么疼他的你也知道,我对他真的是尽心尽力了!”
她不提这个问题还好——一提到这个问题,端木老夫人简直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
不过老夫人十万个不愿意让杀女仇人看出自己的愤怒,是以努力掐着掌心按捺住,冷笑出声:“简夷犹出自简离旷那个孽种,他的命只能记到我那妹妹的账上去!你这贱妇倒是说得出来——你一条命赔我的仪水?你除了淫.荡无.耻忘恩负义之外,有哪点比得上仪水!你这条命换我的仪水一根手指都不配!!!”
说到这儿,老夫人深呼吸了两次,稳住情绪,忽然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来,“不过我现在决定宽宏大量一次:我允许你拿你自己的命,以及你任何一个亲生骨肉的命,了却这场恩怨!”
她轻笑,“却不知道……你打算让谁死?”
晋国大长公主哆嗦道:“你说什么?!”
“别想着挣扎了!”端木老夫人轻蔑道,“你看到我亲自来这儿,就该知道:你眼下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你那个助纣为虐的胞弟显嘉已死,你那个纵女行凶的母后裘氏如今自身难保!你不想你所有的血脉给你陪葬,你只能按我的要求做:来,告诉我,你选哪个?”
“……你不过想捉弄我罢了!”晋国大长公主举手掩嘴,半晌,才低声道,“随便我选了哪个,你都不会放过他们的不是吗?!”
端木老夫人轻笑道:“就算如此,但活有活法,死有死法——你若是识趣,他们死
喜欢继女荣华请大家收藏:(m.aszw.win),爱上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