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妈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林暖结婚证上的男人,竟然是富贵无比的公子哥儿。天宇集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她之前怎么对待邱寒的来着?说他是穷瘸子,说他算哪根葱,还给他立了各不相干的字据。
暖暖妈活了半辈子,从没有哪一刻象现在这般的后悔。她简直悔不当初,怎么能有眼不识泰山,错把凤凰认做了山鸡呢?
晓过神来的暖暖妈,脸上立马堆上了谄媚的笑,“这俩孩子悄没声的领了证,刚打头,我都气糊涂了,现在看着邱寒拿暖暖那么好,我这心啊就妥妥的放下了。”
林暖苦笑。之前说母女情分尽了的人,还是眼前这位妈妈么?
邱母并没介意林广路和暖暖妈的表情问题,而是很柔和的笑了:“林爸,林妈,两家孩子能结婚成家,那就是天大的缘份,我们做父母的,举双手赞成。今天之所以聚在一起,就是想给孩子们订个日期,这么大喜的事情,不能这么悄没声的,我这当妈的,恨不能大张旗鼓,让全世界都知道。”
林广路和暖暖妈听得眼睛都亮成了闪电,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对,对,要大办。”
两人对视了眼,暖暖妈讨好的笑笑,示意林广路:“你先说。”
林广路抓过话头,很殷切的说道:“我们是嫁女儿,婚礼办成什么样,一切依你们的意思,需要我们配合的,尽管开口。”
说到这里,林广路有些难以启齿,“我吧,对不起暖暖,她长这么大,我,我这为人父的,毕竟是让她受了委屈。”他转向林暖,“你放心,爸这就回去办手续,无论如何也要光明正大的牵着你的手,把你交给邱寒……”
林暖生硬的打断了他的话:“不用。我结婚我说了算,我一个人能行,不需要父亲这个角色。”
林广路碰了一鼻子灰,脸上灰扑扑的,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暖暖妈可不能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她飞快的接上话茬儿,“暖暖啊,别不好意思,你不介意,邱寒这么有身份的人可是会介意的,总不能让你们大喜的日子受人诟病。”
“我们邱家不会介意这样的小事,”一直不说话的邱寒忽然开了口,“就依暖暖的意思,不劳伯父大驾了。伯母也是,暖暖的事情,你说过互不相干的。”
林广路和暖暖妈僵在当场。
邱寒这话说得已经够重了。
若邱寒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暖暖妈立马就能掀了这桌子,可现下她不敢,也不能。
空气僵了几秒,邱母出来打圆场:“我刚才吩咐上菜,大家先吃饭吧,日子你们既然说依着我们邱家,我和他爸的意思,就定在国庆节吧。日子喜庆,也好记。”
林广路和暖暖妈只有点头的份儿。
这顿饭在尴尬无比的气氛中落下帷幕,邱天宇至始至终没开过口。
饭后,邱天宇和邱母先行离开。大人物一离场,暖暖妈的精神头就上来了,她也顾不得桌上的美食,开始对女儿施行怀柔政策:“暖暖,自打上回,我这心里一直不好受,打那天起,我就没睡过囫囵觉,这心里跟被人剜了一刀,疼到不行。你是我心头掉下的肉,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
林暖啪的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抓起手包,林暖头也不回的走了。邱寒用湿巾擦了擦手,朝二人点了点头,也抬步跟上。
偌大的餐桌,只余下林广路和暖暖妈,大眼瞪小眼,尴尬无比。
林暖小两口走到大堂,有位服务员礼貌的上前,“麻烦两位留步,邱夫人有话说。”
林暖以为邱夫人应该先走了的,闻言诧异的看了眼邱寒。
邱寒抬眸看了眼门外,“我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林暖朝着他的背影“哎哎”了几声,这家伙,留自己一个人可怎么好。
林暖没辙,硬着头皮去见邱夫人。
在一个小休息室里,邱夫人正姿态优雅的坐在那里品茶,见林暖进来,很期盼的看了她身后一眼,没见到儿子,表情明显有些失落。
林暖看在眼里,往前走了几步,“伯母,邱寒公司有事,先回去了。”
“不用替他解释,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邱母拿纸巾拭了拭眼颊,招呼林暖,“坐下吧。”
林暖坐下,见邱母的杯子空了,忙替她续了杯。
“寒儿吃饭还好吧?”邱母边喝茶边问。
林暖被这声“寒儿”给叫蒙了,好半天才知道是指邱寒,她有些尴尬的点头:“挺好的。”
“晚上,他睡眠好吗?”
这个,林暖从哪儿知道,她只能胡乱点头:“也挺好。”
邱母又拿纸巾拭眼睛,拭得林暖心都纠起来了,她心软,特见不得这种对子女牵心挂肺的父母。
“十年了,这孩子跟变了个人似的,从不着家。”邱母声音有点儿哽,几乎说不下去,“我做梦都想跟他一个屋檐下,看他吃饭,听他说话,你说这孩子,怎么能……”
“……”
林暖听得眼角发酸,心里早将邱寒骂了百八十遍,这家伙,成天拽得二五八万的。有爹有娘的,偏整出副没爹疼没娘亲的样子,自己这真没爹亲没娘爱的,也没他拿腔拿调。
“这还不简单,伯母随时可以来我们家小住啊!”林暖随口应承起来。
“真的可以?!”邱母放下杯子,表情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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