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看着湖里挤挤攘攘的一群鱼,将手里的桂花糕全捏碎了丢进去。
“……良娣您早该出来走走了,御医不也说了,让您多出来透透气。”
女子温雅柔和的嗓音悠悠的想起,珍珠扭过头去,就见两丛粉色月季花从之间的小道上走过来一群人。
在前边的女子着了素白的袄裙,外边一件浅紫色的比甲,身段弱柳扶风。而一张瓜子脸生得极美,梳着元宝髻,发间紫色的琉璃钗子更衬得她脸色不见多少血色,带着一种病弱的苍白,楚楚之态,甚是娇弱。
珍珠觉得这女子有几分眼熟,却忘记她是谁了,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也没想起这人是谁。
李柔儿却是将珍珠记得极为清楚的,对于这位太子放在心尖上的人她是又疾又妒,即使是缠绵病榻之际,都不忘记去探听她的消息。在知道太子又赏了她什么,又在她的绛色院歇息之后,更是病上加病,这样做的下场就是她在自讨苦吃。
犹豫片刻,李柔儿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肢,袅袅娜娜的走进凉亭里。
“宁良媛!”
她淡淡的抿出一个笑来,一双眼盯着珍珠的脸,放在腰间的手忍不住攥在一起。
珍珠粉面含春,气色红润,一张小脸被养得圆了一圈,似是珍珠一般在阳光下散发着一层光晕。一看便知,她的日子过得有多么的好。她的身体,有多么的健康。
为什么自己会是这么一个破财身体?为什么太子就瞧不见自己呢?
李柔儿自怨自艾,胸口气血翻涌,忍不住捏着帕子小声咳嗽起来。
“良娣!”
见她咳嗽,身边伺候的紫珠急忙扶着她坐下,让跟着的小丫头把怀里的紫砂壶搁在桌上,倒了一杯茶给她喝。这紫砂壶一直在小宫女怀里捂着,还温热着,正是合适的温度。
看她咳嗽,珍珠终于记起来她是谁了。
“是李良娣啊!”
珍珠扯唇笑了笑,并没有打算过来。她最怕的就是这种瓷器一样的美人儿了,好像只要她轻轻一碰就会碎了。
李柔儿抬起头来,因为咳嗽,两腮浮起两团不正常的嫣红。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从小精细养着身体才好些,可是自打进了宫,虽然好药好汤伺候着,她的身体却仍是越来越坏了。
“你为什么不过来?难道也是怕我把病传染给你?”
她瞪着眼睛,愤愤然的说道。
珍珠立刻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没有怕这个,我只是怕把你碰坏了。”
李柔儿一愣,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那是一种健康的娇艳,更是有被情爱滋润的艳光,刺眼得紧。
如果,自己的身体也是健康的,太子也会喜欢自己的吧?
珍珠瞧着她的神色不对,干笑两声,站起身来道:“我出来多时了,就先走了,这里的鱼不错,李良娣你可以多看看。”
说着,她就往外边走。
“你站住!”
李良娣突然叫了一声,一双眼亮得吓人,里边神色纷杂,她紧紧的盯着珍珠,道:“我这么一副破财身体,你是不是觉得我可怜。太子宠爱与你,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
珍珠:“……你在说什么了?”
虽然说,她的确是有些可怜她。
李良娣眼里像是喷出一团火来,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大过,像是在泣血一般。
“……你别得意,太子只是喜欢你的颜色而已?等你容颜逝去的那天,他就不会喜欢你了。我比你漂亮,比你有才气,你看着吧,太子最后喜欢的人,一定是我,一定是我的!”
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放大,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说服其他人。
珍珠奇怪的看着她,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不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腹部,更不想与她纠缠。
放快脚步,珍珠护住自己的肚子绕过她就想走,却被她一把抓住手。
李良娣目光奇怪的看着她的肚子,珍珠出门穿着一件白底缠枝纹的褙子,腹部微微隆起。
李柔儿眼眶不自觉的发红,突然伸手一把推了过去:“就算你有了孩子那又怎么样?太子只会喜欢我,只会喜欢我一个人!”
她的声音有两分尖利,像是野兽最后的悲鸣,又刺耳,又绝望。
珍珠被她吓了一跳,虽然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娃,不过她的动作还是很利落的,在李柔儿推过来的时候,抱着肚子眼疾脚快的躲开了。
为什么每次出来都会遇到这种想要害她跌倒的疯子?
珍珠心里又怕又气,看着李柔儿那苍白的脸色心里再没有半分怜惜,只觉得怒火中烧。她每日小心呵护肚子里的孩子,生怕自己不小心伤了她,可是偏偏这人却想害她。
“殿下就是喜欢我!”
反手抓住她的手,珍珠逼近她,笑意盈盈,一双眼水润透亮,有几分得意的道:“就算你喜欢殿下又如何?殿下喜欢的人,宠爱的人,也是我!就你这个……”
珍珠本想说你这个病殃殃的模样,顿了顿,还是没把这句诛心的话说出口来,只道:“就算你再如何美丽,太子爷也不会喜欢你的。”
看着李柔儿更加苍白的脸色,心里又有一种自己欺负人的错觉。
松开她的手,珍珠退后几步,张嬷嬷急忙挡在她的前头,就怕这李良娣再发疯。
可不是发疯吗?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伸手推自家良媛,有脑子的人都做不出来。
安抚的抚着自己的肚子,珍珠心里都还在抖,抬头看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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