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炫现在这样憔悴,仿佛随时都承受不住再一波的打击。
明熙炫拧了拧:“对她说话?”
“是啊,昏睡太久,会进入深度昏睡的……”安嫂胡诌道,“现在还浅着呢,你多跟宁小姐说说话,她兴许能听到,兴许……舍不得你这么难过,就醒来了。”
明熙炫暗眸……
他平时就是个沉默的人,不多言,让他对宁黛琳说话,他除了那几句,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目光,瞟到床头柜上的一份报纸,明熙炫拿过来,展开——
“明总,您先吃点东西再读吧。”
“不必了,我不饿。”
饿是什么滋味,他已经不记得了。
有胃病的他,一旦饥饿,肠胃就会刀绞般疼痛。
然而,现在还有什么疼痛,能比得过他心口的揪痛……
他的头就想被锤进一把锥子,胀胀地痛着,令他醒来后,一度的浑浑噩噩。
安嫂低声说:“你这样,哪有力气好好读,你读得不用心,宁小姐是听不到的……而且看到你这么伤害自己的身子,宁小姐生气,就不醒了。”
最后四个字。令明熙炫的目光如豹子一般瞪来。
安嫂吓得退后两步,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少爷……我没别的意思……”
她只是不忍心看到他这样折磨自己。
明熙炫沉默了一会,这才起身,走过去端起保温盒。
他不能垮,他还要等宁黛琳醒来,照顾她,给她依靠……
只要她活着,她就会醒来,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再也不会让她遭遇任何危险,他再也不逼她,不让她痛苦难过。他会给她快乐……
她要什么,他就给她他能给的一切。
吃完了东西,明熙炫有了一丝力气,他坐回床边,拿起那份报纸,轻轻地念。
低沉的嗓音,在病房里响着,空寂如大提琴悲伤低鸣地奏响。
安嫂眼睛红了红,拿起宁黛琳和明熙炫换洗的衣物放好,她知道这样的情况,宁黛琳短时间肯定不能出院的,而明熙炫必然会片刻不离地陪着宁黛琳。
收拾好东西,安嫂又去打了热水过来,要给宁黛琳擦拭身体。
明熙炫放下报纸,淡淡地接过毛巾:“我来。”
明熙炫轻轻地给宁黛琳擦拭着脸,小手,身体……
一颗颗解开她病服的衣扣,看着她凸起明显的锁骨,纤细的身体,他的目光怜惜而眷恋。
他那么细致而认真地擦拭着,仿佛宁黛琳如果这样昏睡下去一辈子,他都可以耐心地照顾她一辈子……
当然,明熙炫绝不允许她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他会不停地吵她,每天给她念书,念报纸,直到把她念醒为止!
毛巾触碰到宁黛琳胸口的怀表,那银色的表盖上,有淡淡的红色血迹。
明熙炫的眼眸猛然一紧……
他现在只要看到有关于鲜血的东西,脑子里就会开始自动重播那血腥的一幕。
明熙炫快速将宁黛琳的怀表取下来,交给安嫂:“清洗干净。”
“这怀表能碰水吗?”
“嗯,把里面的画像拿出来。”
明熙炫拿着那张小小的画像,是他自己,他凝眸看了一会,拿了只笔,在照片后写:【挚爱,吾与琳儿永远同在。炫。xxxx年xx月xx日】
写完后,明熙炫将照片用杯子压在旁边,继续给宁黛琳擦洗身体。
手指,游弋过她身体每一寸细腻的肌肤,停留在她胳膊处。
曾经他就暗暗发过誓言:
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宁黛琳受到伤害和委屈。
可是现在……
明熙炫冷眸,他一定要抓到幕后的操纵者,给予他血的教训!
给宁黛琳换上干净的衣服,明熙炫帮她盖好薄毯,重新拿起那份报纸……
安嫂将怀表洗干净后,晾在桌上,一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等候吩咐。
夜越来越深,她的视线由清晰到模糊再到清晰,几次忍不住困意睡去。几次醒来,都见明熙炫坐在那里,在读报。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3点多了。
安嫂打了一个哈欠,给明熙炫的水杯蓄满水:
“少爷,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她开始后悔说那种话了,本来是怕明熙炫在病房里一个人想太多,结果现在他居然一直在念,嗓音都有些微哑了。
平时他是最精明的商人,可是,一旦碰上了宁黛琳,他就变得愚钝。
明知道这是托辞,明知道这没用……他还是抱着“或许有用”的0.1的希望苦撑下去……
安嫂想了想,低声说:“可能是宁小姐不喜欢听这个吧,她平时就不爱读报纸。少爷,你再读下去,她不喜欢,也是无动于衷的。”
明熙炫嗓子微微哑着,喝了一口水:“她喜欢听什么?”
“音乐啊!少爷你忘了,她平时都很喜欢听钢琴曲……她说钢琴曲纯净悠扬,仿佛能净化心灵……”
明熙炫颔首,放下报纸,淡声道:“明天。搬一台钢琴过来。”
第二天早晨5点多钟,清晨第一缕光芒透过窗口闪耀进来。
宁黛琳仿佛感受到了那种光芒,眉头微微蹩着,少顷,睁开了眼。
身体,很酸很痛啊。
这两天,宁黛琳都陷在一片白光之中,昏睡中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在哪里,像是浮在棉花上,全身轻飘飘的,脑子是极度放空的状态。
陷在一睁开眼,光线立即刺得她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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