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萧凭显得不情不愿的,后来就十分习惯每天早上一边啃着梨含着葡萄一边看他打领带上班了。
其实那一年发生的事情想想有不少, 那个时候他和萧凭彼此都还没有真正熟悉彼此,观察对方的习惯、生活方式与许多行为都觉得新奇。
比如萧凭很喜欢意大利语的发音,常常撺掇他说几句, 听了又听不懂,转而撺掇他说带意大利口音的英语,结果因为没好好听课,英语太差,几乎也听不懂,还是要听。
比如他也很喜欢萧凭提起从前自己在家庭中的所经所历,很多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有点令人咂舌天方夜谭,由此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萧凭要下定决心出走圆梦有多不容易,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世界偌大,两个人偶然相遇究竟有多神奇。
比如原本他对过节不是很感兴趣,打从萧凭住进他家之后,才渐渐会在节日里活跃起来。
萧凭当时年纪小,连植树节也要当个名目庆祝,作妖的方式五花八门,“地球停电一小时”活动时会自己手持一根蜡烛,不给他任何光源,告诉他:“这才是化装舞会该有的样子,我看不清你的脸,说明你是领舞者!”中秋节会戴上兔耳朵在深夜里暗戳戳地挥舞拳头,别问,问就是玉兔捣药;平安夜、圣诞节会诚诚恳恳地准备贺卡和苹果。
雷浮潮记得贺卡这东西曾经还是流行过的,如今早已无人问津了。那时候有五角钱一块钱的简单彩色硬纸壳,也有昂贵一些的音乐贺卡,图案精美,材质漂亮,翻开来后会响起不同的歌曲,每次萧凭都会为了挑选出一个合心的旋律纠结半天。
那一年的平安夜,雷浮潮陪他去买贺卡了,竖着领子在礼品文具店门口团团转着哈白气。后来等得不耐烦了,只要往里头一看,看到萧凭半张很认真很专注的侧脸,心里的急躁就会像火石投山泉似的,扑通消下去一大半。
最后萧凭走出礼品店时,一定会一边挥舞着一大把贺卡,一边自豪地告诉他:“我选走了所有特别好听的曲子,最好的一首留给你!不,并列第一的那首也送给你!”这份自豪来得既尽心尽力又轻而易举,人在年少的时候,实在很容易快乐。
谁不乐意被好朋友喜欢呢?于是他听了也很高兴,圣诞节过完没几天,他记得他给萧凭写了一首歌作为回礼。
那是他回国以后创作的第一首歌,和今天的水准相比都堪称粗糙,用青涩或者不成熟来形容简直就是过誉,自然,和音乐贺卡中《铃儿叮当响》、《致特蕾莎》、舒伯特《小夜曲》一类的世界名曲更是不能比。
不知道是真是假,是
为了心意还是为了实物,萧凭表现得很喜欢它,跑东跑西,想办法为他把这首歌与其他几支旧作品一起刻出了一盘cd。
那盘cd后来不知所踪,既不在他手上,也没被萧凭带走,而是在两个人关系和睦、风平浪静的日子里,就由于搬家时的失误失踪了。
但尽管弄丢了惟一的录音,谱子也早早收进了箱底、从来没有被重温过,直到进入传奇娱乐的第一年,一整年间,他都能察觉到自己制造出来的作品十之七八暗暗残存着一点那首歌的影响,哪怕是以缺点的形式。
他曾经以为萧凭应该已经把它忘记了,毕竟萧凭也没有办法重温,可是这次回来以后,萧凭却时不时会哼上它两句,分辨神色,仿佛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似的。
雷浮潮不再想了。
想来想去,他总是觉得萧凭不会骗他。
雷浮潮低头剜了一勺草莓冰淇淋,再抬起头来,看到萧凭正盯着他,笑得眼睛眯成一线,像只占到了便宜的小狐狸一样。
“怎么了?”他含着冰冰凉凉的勺子问。
萧凭托起脸回答:“几微升笔油就能买到你官宣订婚,我觉得我好赚好赚。”
“你赔了。”雷浮潮故意调侃。
萧凭果然扬起眉毛追问:“为什么?”
雷浮潮就也学着他的样子,把眼睛眯成一线,托起脸来说:“我连画戒指的力气也没付出,轻轻松松就赚到了一模一样的东西,平衡一下等式,是我赚了,你赔了。”
萧凭闻言马上配合地露出了“哇!原来你觉得你也赚到了!”的惊喜表情,美滋滋的,但没被他糊弄过去,同时指出:“只能吃一颗,你不能再吃了。”
雷浮潮也没被他糊弄过去,怏怏不乐地放下勺子,予以回击:“我记得你快要杀青了。”
没错,萧凭戏不多,再过几天就要杀青了。
萧凭听得懂这句话里面的意思,雷浮潮仍然不喜欢中间有道槛的关系,这是要他最晚在角色杀青、独自离开影视城之前留下一个解释。
萧凭正经起来了,答应他:“好。”
先前他就有拜托梅先知把朱益带到空山附近来,但朱益伤势不轻,治疗的时间还不长,换言之,尚未半愈,从遥远的大西北转到这一带来,行程相当地麻烦,耽搁了不少时日。
即便如此,算算也该快要抵达了。
萧凭没法保证自己一定能从朱益嘴里问出那通电话号码来,也许朱益死都不肯说,也许朱益根本也不知情,但这一次破釜沉舟,他已经触及了雷浮潮耐心的下限,并且也握住了最好的完全和解、得偿所愿的机会,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这个机会白白流逝掉的。
只不过这么一盘算,他脸上的表情就从强烈纯粹的欣喜或多或少地染上了一点阴郁。
雷浮潮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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