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未料姜明月不仅能躲开他的剑,还能反击,吃了这一砸,下意识捂住流血不止的眼睛,一声闷哼,刺剑的动作便滞在半空中。
姜明月喊道:“快跑!”
提示完白芨,她拎起裙摆飞快跑向有灯火的厢房,不是她自私,而是她知道蒙面人的目标是她,她跑开才能引开蒙面人,而且,她若是不跑,白芷的命两说,她和白芨都是活不成了的。
刺客眼睛受伤,吃痛大怒,果然放弃白芨和白芷,追着姜明月去了。
姜明月感觉刺客的剑光就跟在后脑勺上,不顾一切地冲着一点火光跑去,沿途随手摔倒障碍物设置障碍,仗着那刺客只有一只眼睛视物,在即将被刺个对穿时嘭地推开一间屋子的房门,被门槛绊个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
姜明月难以顾及狼狈的形象,连滚带爬起身,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有刺客”叫声,打斗声、器械碰撞声不绝于耳。刚想撩开脸上凌乱的发丝,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架在她脖子上,她轻轻一动,吹弹可破的雪肤便印出一道红色的血痕。
姜明月浑身僵硬,斜眼打量室内,晕黄的灯光似乎带有风声,吹起一帘纱帐,朦朦胧胧的纱帐后立着一只浴桶,浴桶里烟雾缭绕。她皱了皱鼻子,这才注意到满屋子都是药香味。
正在她发愣思索怎么开口好时,那本是空荡荡的浴桶里突然冒出一只脑袋,她受惊低呼:“呀”
☆、第4章 何不以身相许
男人抹了一把脸,清冷带着一次磁性的嗓音传出来:“你们越发不得力了,任凭这么大个人闯进房间,怎么,还等着我亲自动手处理么?”
那架刀的侍卫惭愧而踟蹰地说道:“主子,这姑娘是凉国公的嫡女,她生母与方丈有些许交情。”
男人嗤笑道:“难道这女子如此美貌,竟令你舍不得杀,连我的安危都顾不得了。凉国公姜如海么,还不在我眼里。”
“主子,不是,方丈今日特意命小和尚来交代过,有凉国公府的女客夜晚住宿在此,叮嘱我等不可打扰。既然主子有命,那属下杀了她便是。”侍卫然而道,举起剑就要朝姜明月的后心刺去。
姜明月本在恍神,闻言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出声喊道:“卫世子且慢!小女有话要说!”
侍卫的剑顿在半空中,微瞪眼,询问地望向浴桶中的男子。
姜明月略松口气,只听男子兴味盎然道:“哦?你竟认识我是卫亲王世子,我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姜大姑娘,倒是府上的姜二姑娘美名在外。把姜大姑娘带来我瞧瞧,看与那姜二姑娘比,容貌谁上谁下。”
侍卫愣怔,旋即推着姜明月到浴桶边上。
姜明月晕染双颊,全身被热气蒸腾得红透了,里面是沐浴的男子,就这么把她这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儿推到不着片缕的男人身边,真的好么?
姜明月别过眼,眼角余光却看到男子结实有力的双臂慵懒地搭在浴桶边上,炯炯目光若有实质。她热的连心跳都不规律地跳起来,那张脸果然还是那张冷漠中透着一股子邪魅的脸,与记忆中的惊鸿一瞥如此相似,端的是面如冠玉,只是年轻了很多。
姜明月情不自禁地想起前世的最后一幕。
霍元琪和姜明珠翻云覆雨时曾提过,卫亲王世子孟长是已逝的德元帝的私生子,卫亲王靠着孟长得到部分朝臣的支持,毕竟国赖长君,姜明珠生的那个小孽种才不足三岁,太后姜氏和太皇太后宁氏两个女人把持朝政不成体统。
卫亲王攻破皇宫,不见皇帝,顺理成章当皇帝的人应是孟长,但不知为什么,最后传来要登位的人却是孟长的弟弟孟长城。孟长被追杀受伤躲进沉香宫,这才发现装在酒坛子里的姜明月。
姜明月得知姜宝珠和霍元琪带小孽种逃走了,她口不能言,又无四肢,大恨此生报仇无望,活着不过是白白受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落到变态手中不过是给自己和霍玉真蒙羞。何况,卫亲王父子只怕是恨死了霍元琪,要在她身上出气的,便以眼神哀求孟长给她个痛快。
她在死的时候是感激孟长的,也没错过孟长眼中闪过的一丝怜悯,以及满满的厌恶。当然,对她来说,那厌恶可以忽略不计了。
孟长轻勾薄唇,一手探出,抬起姜明月的下巴,拇指在她嫣红的唇角摩挲,暧昧而旖旎,半晌后,似是失望道:“虽是花姿月容,到底比你那妹妹差了些。不过,你这冰美人儿的模样倒是深得我心。”又啧啧给出一句评价道:“温香软玉。”
姜明月耳根子发烫,躲开他的手,心中不免失望,她以为外界传言孟长是好色之徒不过是流言,原来这孟长是真的好色。瞥见旁边的侍卫瞪圆了眼在她和孟长身上扫来扫去,姜明月更加不自在,鼻尖似还萦绕着男子手上残留的药香。
孟长定定看住姜明月,将她的表情一丝不漏地收入眼中,等了片刻,他忽然一笑,压迫的眸光转为魅惑,兴味道:“你不怕我。姜大姑娘没读过《女戒》《女训》么?”
姜明月这才明白孟长的意思,原来孟长此番作为是暗示,她被男子轻薄应羞愧自刎!
顿时胸口憋气,她只想快点离开这调戏人的登徒子,闷闷说道:“《女戒》《女训》小女倒背如流,只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常言又道,事急从权,小女心中明了世子爷对小女并无龌龊心思,清白亦在。此外,”她瞥了眼孟长待的药桶,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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