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脱口秀节目,每周会邀请嘉宾围绕某个主题一起谈天说地。aow七人分成两坐,主持人是一男一女两个名嘴,录制现场胡天侃地打打嘴炮,气氛还算融洽。
才艺展示环节,方羽和顾宸恺的合唱引起台下鼓掌欢呼,王冰洋也表演了魔术作为个人技,虽然紧张嘴瓢说成了“我给大家表演一个蘑菇”,反而引得现场笑声不断。
到后半部分即兴访谈,女主持人以豪爽泼辣著称,毫不掩饰对隋懿的喜欢,见缝c-h-a针地追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隋懿按照公司给的范本背了一遍,女主持嫌他敷衍,说这个答案台下每个姑娘都对得上,非要他说实话,隋懿没法,加了一条“眼睛漂亮”。
女主持夸张地找镜子检查自己的眼妆,坐在后排的宁澜抬手摸了摸,指尖将将触到眼角下凸起的那颗小痣,就飞快地放下,把手背到身后。
录制后半部分给aow集体表演空出了时间,在后台换衣服化妆时,宁澜接到了没事从不联系他的母亲赵瑾姗打来的电话。
“臭小子你脑子被驴踢了啊?供宁萱那个死丫头出国念书?有这钱为什么不打给我?老娘苦了一辈子连首都都没去过,你这个小白眼狼,到底是不是我生的?”
责骂连珠炮似的往外蹦,宁澜捂住话筒,避开人群走到角落里,问:“从哪儿听说的?”
“还想瞒我是吧?在你叔家楼底下碰到死丫头,问她干嘛去呢,她说去上什么托福班,你当老娘没念过什么书就不知道这班上来干嘛的吗?他们家哪来这么多钱送死丫头去喝洋墨水啊,还不是你给的吗,啊?”
聒噪的大嗓门刺得宁澜耳膜疼,他把手机拿远了些,心想母亲这辈子的所有机智怕是都用在绞尽脑汁跟他要钱上了。
宁澜无奈道:“我只给她报班的钱,能不能考过还不一定。”
赵瑾姗不依不饶:“报班的钱也不该给!她没爹还是没妈啊,轮到你给她出学费?”
“那我没爹还是没妈啊,轮到叔叔婶婶把我养到成年?”宁澜道。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不多时便传来抽泣声:“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叔婶养你有功,我这个当妈就什么都不是啦?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是谁?你那个该死的爹发酒疯打你的时候护着你的又是谁?小没良心的,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宁澜捏捏眉心,他就知道说出来会是这么个难以收场的后果,刚才心头躁意翻涌,一时没忍住。
已经说错一次,他不想再多言语,沉住气直接问:“要多少。”
赵瑾姗立刻收了哭声,报了个数字。
宁澜连用途都没问,直接挂掉电话,手机转账。
他知道自己这样无底线纵容会让母亲更加肆无忌惮,可以他对母亲的了解,如果不遂了她的愿,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她什么没脑子的事都干得出来。
五年前他刚到首都某酒店做服务生,岗前培训三个月薪水较低,他把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全打给赵瑾姗,她嫌少,觉得宁澜藏钱了,宁澜跟她说不通,干脆不理她。谁知她不知去哪里查的电话,顺藤摸瓜一直打到酒店老总的办公室,说他们这儿有个叫宁澜的员工不仁不义,不赡养卧病在床的母亲。事情闹得酒店上下人尽皆知,领导看他的目光都带着审视和质疑,最后上岗考核没过,拎着包灰溜溜走了。
现在他做着一份更注重形象的工作,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能给就给吧。
宁澜看着手机银行上的卡内余额,明明是挺大的数额,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没经过任何付出获得的收入,在别人眼里可能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在他眼里却是沉重的负担,他想光明磊落地活下去,首要条件就是谁都不欠。
所以哪怕隋懿不说,他也会还的,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
节目录完已是日暮西斜,录影棚外面有粉丝蹲守,有几个还包了车准备跟他们的保姆车,aow七人分别上了三辆出租车,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门遁走了。
他们还要赶回去开直播,今天是陆啸川的生日,没办生日会,总要给粉丝们一个热闹的机会。
地点选在公司的一个会议厅,厅内布置一新,墙上贴着“生日快乐”四个彩色大字,蛋糕也在隔壁房间准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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