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推托道:“是皇子聪慧。”
皇帝浅笑道:“朕有意立皇子为太子。”
说到这,皇帝似有若无的观察着子期,却见子期脸上并无有多大波动。
皇帝心中不由得喟叹,他果然没看错人。只不过,想要寻找辅佐皇儿的栋梁之才,他还需再考验一番。
此等大事,必须斟酌。
子期不知皇帝心中所想,却从皇帝的只言片语中确认推测,皇帝的确是命不久矣,恐怕要为太子上位铺路。
这么多年,未曾立唯一的皇子为太子,至少有两个考虑。一是为了锻炼皇子;二恐怕是为了保护皇子,以防遭人陷害,这其中必定会另有隐情。
子期暗自揣测之时,皇帝却突然道:“朕想给你赏赐,放你去肃郡做肃郡的郡守还是太傅之位?”
“你无需现在给朕答案,等立太子的那天再告诉朕。行了,你退下吧。”瞥到太监总管的发青的脸色,皇帝让子期退下。
子期一边走,一边沉吟。
年纪轻轻的太傅,还是治理肃郡,一个是京都,一个是边陲,不出意外,所有的人都会选择留下做太傅。
更何况已经明确知道皇帝时岁不多。
但子期本人,于教导皇子一途上并未觉得有什么挑战x_i,ng,于他而言,这是一件颇为熟谙的事情。
他曾经教导出一个女宰相,曾教导处一个少年天子,也曾教导过一群趾高气扬的世家之子,即便是他预测皇帝离世,太子上位殊为不易,但子期亲自做过东宫太子,在四面悲歌的情况下,逆转结局,登基称皇。
对于当下皇子的境况,权臣在旁,外戚有干预势力,但子期也并不觉得有多大的挑战x_i,ng。
相较而言,他更想要离开京都,用剩下的半年多时间,去边陲走一走。
总是困厄一处,他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京都的风月吹轻了几分。
子期未回东宫,而是取出戏曲资料便信步离开,打算回谢府。
久未嗅过外面的空气,子期并未坐轿,而是选择步行。他在街上漫步,打算为管家夫妇和姐妹花奴婢买份礼物。
行至喧嚣街角一处,子期就被汹涌而至的人群裹挟着前进,被拥到瓦肆一处。
只闻锣鼓之声。
子期绕过汹涌人群,逆流而行,在一间茶肆的外面停下。
眨眼间,哪些人群已经到了瓦肆里间,纷纷落座,也有伸长脖子往里张望的。
子期悠悠地饮茶,偏偏显示出他和旁人的不同。
他于最热闹处闲适自在,自成一个清净所在,与周遭格格不入。
惹得一个青衣男子上前调谑:“公子,是看不上?”
子期吹一口浮茶,摇了摇头。
“公子那是觉得这戏曲登不上台面。”另外一个白衣男子出口讽刺道。
但见那白衣男子姿色俊俏,然而眉宇间有一道愁绪凝结,却口出恶言,让人不喜。这俊俏容貌也着实打了几分折扣。
“不要那么大的火气。”青衣男子一边劝白衣男子,一边毫不客气的落座。
这时,瓦肆处的戏台上,青衣已经开始了唱词。
正是子期从丫鬟哪里了解到的《浣纱记》,正唱到皇帝断案,农家少妇告御状一段。
白衣男子闷哼了一声,撇着头,陪坐在一侧。
“公子觉得这段唱词如何?”青衣男子询问子期意见。
青衣男子是个颇有厚脸皮的人,见子期面目可亲,就自顾自的套近乎。
这么喋喋不休,子期直接反问道:“莫不是你写的?”
青衣男子换了一副真是不好意思,被发现的神态,十分自如的接受了,他痛快的点了点头,期待着从子期嘴里听到赞美声。
虽然听过多次赞美,但他就是脸厚,再听一次,也是使得的。“公子以为怎么样?”
子期淡淡地嗯了一声,“尚可。”
青衣男子瞬间懵逼,眉头耸动,眼珠子乱转,完全不知做什么表情为好。
倒是一旁的白衣男子一副被羞辱到了的样子,十分愤慨。“哟,公子真是大才啊。不知道您有什么高见?”
“并无高见,打扰了。”子期说完,放下茶杯,正欲起身,不欲再多说什么。却被青衣男子瞥到子期右手边拿起的戏曲资料。
青衣男子眼睛一亮,“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嘛。”白衣男子咬文嚼字,陶渊明好好的一句话非得被他弄出个九曲十八折。
子期嗤笑一声。“拿去。”
青衣男子小心而谨慎地接过,而白衣男子则是带着一丝蔑视,一丝好奇,靠在青衣男子一侧,漫不经心的瞧上几眼。
然而,越来越心惊。
青衣男子眼眸是越发清亮起来,而白衣男子的脸色发青。
青衣男子连忙叫上茶肆主人,换上清泉茶,然后向子期郑重介绍自己。
“我叫贺图,我是写《浣纱记》的,也是戏班主人。请问公子尊姓大名?”青衣男子对子期做的戏剧资料若获至宝,他一定要和子期攀谈成功,虽然子期颇为高冷,但谁让他只不过粗略翻过半卷,就爱不释手,化身半个脑残粉了呢。
“公子年纪轻轻,真是才华横溢。”
“谢子期,翰林编修,不过借职务之便而已。”子期报上姓名,又做了解释。
贺图抓住一切能吸引人的点,然后全力套近乎,“他叫栗雍,在青楼名妓中颇负盛名。我们戏班这次请了醉红楼的名妓胭脂,唱词做了修改,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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