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凝颔首应是:“再回来时,您已经在冷宫之中。先帝宠幸的淑妃是我母亲的表妹,我也跟着进宫数次,碰巧救下一个小太监,让他每个月末给陛下送些市集上的小玩意。”
她的泪珠一颗颗的掉:“蜜桃味的口脂,老大爷捏的糖人,玉雕的小狮子,听说您最喜欢,经常握在手上把玩,后来被侍女不小心摔碎了。您有整整三天都没能吃得下去饭,那是春日市集上老大爷背来卖的,我去寻了一遭又一遭,最后总算是买到一模一样的。”
顾君越整个人如被雷击,脑子里嗡的一声:“你……”
如果她不是当年的那个人,这一桩桩一件件,何以如此清楚?
苏敏言已然长逝,不可能再与她对质。难道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先入为主的认为是苏敏言护了她三年,才这般的放不下她……
初凝说完话,咬了咬嘴唇,擦干了脸上的泪珠。
顾君越看她这副模样,心里微痛,边想着让李炳全等会去查清楚当年之事,边把初凝打横抱了起来。
初凝手臂下意识的揽住她的脖颈:“陛下!”
顾君越抱她到床榻之上,不说话,只是亲吻她,沉默而温柔……
微微摇晃的帷帐,压制不住的轻微喘息声,女子的衣服一件件的往下落,绣着五爪龙的黑色束腰,梨花白色的抹胸,轻如蝉翼的薄纱,在地上铺成了一副旖旎的画……
初凝被顾君越抱在怀里,嗔嗔的瞪她一眼:“大白天的,你……”
顾君越此刻心情极好:“白天如何?朕为你做一回昏君。”
初凝抿唇轻笑:“那我可不敢,还请您为别人做昏君去吧。”
顾君越长臂揽着她,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胡说。”
初凝不知道她有没有信自己的话。方芷芊对她的爱慕自年少始,只是她x_i,ng子偏于安静文弱,迟迟未曾说出口,皇帝心里还有那般纯粹明亮的白月光,如果说的不对,怕是会引起她的反感。
顾君越语气松开手臂,撑起身子看着她:“你今日怎么都没试礼部送来的礼服,还在与我置气?”
初凝抿抿唇,眼睛黑亮亮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珠里泛着水光:“没有置气……就是……”
顾君越轻轻叹息了一声:“给我点时间,芷芊。”
初凝唇角微微翘起来,抱着她说了声好。
她会给她时间的。
……
皇帝一旨下来,封她为皇贵妃,初凝瞬间就成了这宫里妃位最高的人。除了一直在宫内养病的德妃,剩下来的两三个贵人都来向她请安。
初凝对她们毫无兴趣,被困在深宫之中的女人,就像一年四季见不到光的野草似的,有点可怜。
德妃来的最晚。
顾君越敬重她,初凝一直都知道。她若是不来,初凝也觉得正常,毕竟她常年不问世事,入宫年份最多,妃位也一直最高。
这一日薄暮,德妃乘着小辇到长福宫,神色苍白如纸,不时的掩唇咳嗽数声,手指的指节都握的发白。
初凝抿唇笑:“若是德妃不便,以后也不用来我这安福宫,我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
德妃苍白的脸上绽开点真心实意的笑容:“我也不喜欢,想来你这般玲珑心肠,也不会在意。昨日,皇上去我宫里问,可知道以前送东西去冷宫的小太监现在何处?”
初凝微怔:“你……”
德妃又掩唇轻轻咳嗽了一声:“我爹当时是保护陛下的侍卫长,我便做了陛下的贴身婢女,为她尝毒。宫里的东西不干不净,我这副身子就是这么坏的。后来我爹死了,娘早不在了,便留在了这宫里,用些金贵的药材吊着命罢了。”
她语气颇淡,但是让人心里满是感伤。
初凝垂眸:“不必如此消沉,总归是有灵药可医的。”
德妃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忽而转沉:“陛下问及我这事,我已坦言,当年我便觉得苏敏言没那么好心,我分明见到过她和其他皇子说笑往来,有一次路经冷宫门前,连片刻都不敢多停留。”
初凝微怔:“那陛下知道吗?”
德妃摇摇头:“不敢与她说,只怕她伤心。”
顾君越沉沉的声音响起:“不需再与朕说,朕早就知道了。”
德妃体弱,她让人送她先回去。
顾君越情绪低沉,彻夜难眠。
及至天明时分,她终缓缓开口:“其实那盒子里装着的,与她无关,多是我母后的遗物……”
初凝呼吸一滞:“不是她的?”
顾君越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漫不经心:“是啊,可笑我根本就没有她的东西。你说的那些小玩意,我早年放过一段时间,后来经常思念,便取了出来,现在那紫木盒里,只有我母亲遗物罢了。”
或许苏敏言对她,从来都没有那么深重的情意。顾君越却在心里,暗自凭吊了她这么多年,可笑的是,她死前还要了顾君越一个承诺。
初凝拂开她眉心的细纹:“陛下,我与你说那些,不是让你难过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从未忘记过你。”
顾君越眼眶微酸,但她一向强硬,不过微微偏过头去:“朕今日来是想告诉你,朕的皇祖母在行宫修养,后日朕欲去看她,你可要一起?”
初凝埋在她肩头,柔声说:“都听您的。”
……
太皇太后一直在行宫里修养,对她来说,孙女自然是没有儿子亲的,她总觉得当年先帝逝世一事太过诡异,可她老了,无力再和年轻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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