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春天的风大成这样还真是少见。
西莲在林子里和几个黑衣人低语几句后轻巧跃上阁楼,苇稹负手立在窗前,涌动在风中的衣衫好似火焰一般,静静燃烧,他望着窗外的湖水,不知想些什么。西莲微怔片刻,上前放低了声音:“此前收到可靠消息,东珠君鞅的人选已确定,将于四月初举行大典。”
凤眼光乍:“是他?”
西莲并不回话,点点头,脸上尤其难得的露出些担忧的神色。
“啪”!纤细修长的手生生从窗棂上掰下一块木料,一点点捏成粉,忽然问:“那小东西什么来历?”
“北巘流民,大约与同伴在边界遭受狼袭,目前尚未见过其他幸存者。”
“北巘流民?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苇稹冷哼一声:“把他给我扔到楼下去。”
什么?!西莲震惊地望着红衣男子:“殿下,狼群正在楼下进食……”
冰眸扫过,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留。
于是,倒霉倒到连喝水都塞牙缝的南玉调就这样很可能是因为“妖孽同学一时心情不好”之类的狗屁原因,被人鲁地从床上挖起来不说,还被毫不留情“扔”到地上。
干嘛干嘛!我是垃圾么——用丢的?浑身骨头酸痛得好似要散掉一般。南玉调挣扎着爬起来,非常努力地揉了揉惺忪睡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醒来都会看到你们!!!
几头强壮异常的灰狼正在阁楼下分抢为数不多的食物,正巧有个大活人被扔了进来,大舌头依依添过白森森的牙齿,绿莹莹的眼睛死死盯住那看起来有些过瘦却好歹新鲜的食物。
南玉调了口,立即一头黑线罩下……果然,不该把链子扔进湖里么……楼上,苇稹一身红衣飘飘笑得那个叫倾城倾国颠覆众生。
看着那前一天才给自己疗伤,今天就让自己喂狼的妩媚妖孽半倚在栏杆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心想果然美人骨子里都是变态的!絮絮叨叨就骂出了声:“没钱买饲料还学人家狼匹养殖!装什么牛逼……”
等等……南玉调一滞,猛地瞪大眼睛,目光由惊讶瞬间变为震怒,原本怒气冲冲的表情反而平静下来。
苇稹当下只觉楼下的视线蓦然变得刺眼起来,一直迷迷糊糊的小东西好似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周身散发出一股极为强烈的郁气息。
“狼是你养的?”
明明是问句,却用了陈述句的语气。还是孩子的稚嫩眼里,瞬时结出一层寒霜。
“如何?”苇稹不冷不热地反问道。
微微垂下眼帘,南玉调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握得骨节发白:“竟是你养的!”风大,她单薄的身体稳稳立在原地,身上衣袍猎猎而舞。南玉调“唰”地再次抬起头,目光如电,一双秀气的眉毛竟似长剑出鞘飞入鬓。
苇稹猛然一怔……那双眼睛……就是那双眼睛!然而余光瞥到一旁绕到南玉调身侧的正待偷袭的狼,苇稹足下一点,从楼上飘然翻身而下,一手捞起南玉调一手飞出一枚针,就见那狼晃了晃,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就倒了下去。
近在咫尺,一双黑眸,冷至极恨至极,反而平静如水、坚如磐石。一个十来岁的孩童如何会有这样的表情?一个普通的流民又如何可以做到这般淡定傲然?大恸无声,那眼睛仿佛是大地深处的一方幽墨,凝结了所有的心思与情绪,化不开……
这样静到让人发怵的眼神,苇稹只见过一个人有过,而那个人,注定是他的魔星。但怀中这仿佛两个指头就能掐死的孩子,竟然也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心中顿时五味陈杂无数念头闪过脑海。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银色闪电几乎擦着两人而过,掠起一阵风,将两人的发撩乱。
白狼?只见白狼动作迅速地穿梭在那几头强壮的灰狼之间,三下五除二就把它们一一咬死,却不吃它们的,潇洒地甩甩被血染红的脖子,朝南玉调这边望了望便飞速消失在眼前密密的林子里。
怎么回事?狼是不会袭击同伴的,除非不同窝。但是已经饿到会群袭人类的狼竟然咬死了狼却不吃他们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是一窝的……产生这矛盾结果的唯一可能是,这几头灰狼因为食物背叛了原先的狼群。
“他们不是你的狼……”南玉调皱着眉头喃喃道。
苇稹冷冷地斜睨着白狼消失的方向:“迟早会是本的!”一转过头来瞧见孩童解冻的双眼,如是初见时的懵懂而清澈,心下一愣,问道,“若是本的狼,你又当如何?”
南玉调轻巧捧着苇稹的脸,一字一句道:“若是如此,我有生之年,必定想尽一切办法,弄死你!”说完,大无害地咧嘴一笑,“开玩笑的,嘻嘻。”
苇稹也跟着森森笑了笑,提足一点,抱着南玉调跃上二楼,一脚踹开了房门,低声道:“刚刚没让狼在你身上开几个洞太不好玩了,我们来玩点别的吧,嗯?”
玩点别的?在这种由内到外,自上至下,360度全方位散发着气息的房间里能玩什么?果然,变态就是变态……南玉调的眉心不自觉地又挤出个小疙瘩。
把南玉调往书桌上随手一丢,宽袖一拂,将上边的杂物尽数扫掉,唯留一方朱墨和一支细长毛笔。
干嘛?还**吗!南玉调的表情狠狠地纠结了:“我说……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正适合出游。你说年轻人嘛搞点户外运动多健康,不要总是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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