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秦远也是展昭的上司。
秦远是第二次看到展昭。之前在耀武楼看他上蹿下跳的时候,秦远便知道,展昭骨子里还是个江湖人,有着江湖人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傲骨,这种人,不好驯服。
展昭和白玉堂手中的绳索么?
秦远凑上去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随后回头看了看赵祯,赵祯点点头。秦远便抽出佩剑,一剑砍下去。
明明击中了,却是没有断开。
秦远回到赵祯身后,没有说话。十年的默契,让他们之间的沟通不需要太多言语。
赵祯道:“展护卫,起来吧。”
展昭依言起身,此时的捆龙索虽然还是四拳宽,展昭垂下手,紧紧站在白玉堂身边,白玉堂的手垂在半空中。
白玉堂就是再嚣张也明白,这皇宫不是他可以乱来的地方。刚刚那个过来砍绳子的侍卫,功夫其实并不弱于他与展昭,是个内家高手。
赵祯这才将目光转向白玉堂,这个白家的次子,那个混蛋的弟弟。
“白玉堂,抬头。”
白玉堂也没有推说什么“怕污了圣上的眼”之类的鬼话。既然昨日已于那猫一同学了宫中的规矩,他白五爷便会遵守。
赵祯只看到阶下那张比女子还好看几分的脸抬起,透过那张脸看到了别人。这个姿势,这个神情……
“大胆白玉堂,可知夜闯开封府、盗取御赐之物、放火烧毁官府房屋,样样都是死罪。”
白玉堂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知。”
赵祯突的听到身边有一声轻笑,不用理就知道是谁的。
真是,这么严肃的时候突然笑起来。
赵祯起身,说道:“还真是符合你的名号。”
锦毛鼠。
“听说你武功不错,此次可与展护卫比试过?”
白玉堂心道,若是屋顶上那次算的话便是了。口中却道:“未曾。”
“可愿入仕?”
——玉堂,如果有天有人要你去做官,记得推了。推得越干净越好。
——千万不要做官,那里是个吃人的地方,我家玉堂若是去了,怕是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答应哥哥,别去。
白玉堂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就想起了小时候哥哥说的话,嘴里说了什么他已经有些不知道了。说完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推辞掉了官职,好似还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殿堂上包大人已经跪了下来,身边展昭也跪下了。
赵祯走下来,身边跟着秦远。
赵祯的脚步略重,一步一步的,官靴踩在石板地上的声音,随着众人的心跳,一下一下,让人感觉忐忑不安。
“刺啦”
是赵祯随手抽出秦远的佩剑。
“白玉堂,你当朕真的不会杀你么?”
说罢,便举剑向白玉堂刺去。
白玉堂闭上了眼,等待疼痛的到来,耳边传来的是包大人的阻止声音,金属撞击的声音,佩剑落在地上的声音。
还有一个清丽的女声,她道:“阿祯。”
传说中的雪影居
六月,已然是仲夏。
白玉堂全须全尾的回到了陷空岛,把几个留在岛上的嫂嫂激动的,都恨不得要把他扒干净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才好。
毕竟她们嫁进来的时候,岛上已经有一个小玉堂了,说白玉堂是在各位嫂嫂的宠溺中长大的也不为过。
尤其是大嫂闵秀秀,这段时间,真是苦了她这个做大嫂的了。
卢方去了白家港后又和蒋平一同出海,老二去了开封接应,就怕有个万一,老三也被市舶务的人找去研究海船无法归家。
这半个多月,闵秀秀牵挂着自家卢方,又养着小珍儿,还担心着自家宠着长大的小五弟。若不是家里还有两个弟妹一同扶持,三人一同处理岛务,这个陷空岛怕是要请大夫给自家神医医治。
是以,一见到白玉堂,便是拉扯过来,又是让白玉堂转圈,又是把脉的。待确定白玉堂真的没有受伤,才哭着对白玉堂又捏又打又骂的。
“你个小白老鼠,就知道闯祸,这次还闯到了猫窝里去,还好没叫那官家猫儿吃干净。要是你出个什么万一,让我们怎么对你爹娘交代!”
话虽是如此说的,大嫂中气十足,但到底还是哭了出来。她再要强,再能干,也只是个会担心自家孩子的嫂子。
闵秀秀嫁进来的时候,白玉堂才几岁,这么些年来早就把他当儿子在养了。
白玉堂从小就对这个大嫂没有办法,以前都有大哥去哄,这次大哥出海,白玉堂也只能努力的赔不是,做些保证,谨言慎行,遵纪守法什么的。
还是二嫂看不过去,上来拥住了大嫂,让大嫂好好的在二嫂怀里哭了一场。三嫂却是在一旁将琐碎事务一一交代给了丫头小子们。
这晚上,三个嫂嫂好好的下了一回厨,做了白玉堂最爱吃的菜,又叫丫头小子们给白五爷准备好柳枝条柚子皮等去晦气的家伙,让白玉堂好好洗一洗。
韩彰一脸无奈的看着家里三个女人围着白玉堂转,就没一个理会他的,包括他的亲夫人。
用过了饭,二嫂奇怪的看了韩彰一眼,问道:“你吃什么醋?这次五弟死里逃生,大嫂又是看着他长大的,多激动了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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