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轻敛,有些静默,道:“你还从未见过她,先过来见过母亲。”
顾澜若低应了一声,说:“其实当年我也是拜见过娘娘的。”
容淮却平静的道:“朕说的是,以朕的未婚妻的身份。”
少女呼吸微滞了一下,眉眼潋滟轻转,才落到了墙上的那幅精致的仕女图上。
容淮又道:“朕当年才与你定下婚约,母亲便仙去了。那时朕身份卑微,还未来得及给母亲一个尊荣名位。她临走时,还曾亲口说未能亲眼看着朕大婚……”
顾澜若微微张大了眼,心里却咯噔了下,大婚……
提及这个节点,她心底自然有些紧张。毕竟在原著里面,原主和男主大婚的日子,就是她被锁在深宫里彻底不见天日的时间。
……所以,留给她逃跑的时间不多了啊……
容淮看出少女若有所思,道:“在想什么。嗯?”
顾澜若恍然回过神来,只是敛眸,道:“没什么,只是在想当年的事情罢了。……我似乎不记得先皇后说过这句话了。
容淮薄唇略弯了一下,冰冷的道:“你不记得也没什么,从朕登基那一日起,若若,你这辈子的结局便已注定了。”
这句话颇有些深意啊……顾澜若脊背顿时有点发凉,双腿都有些使不上力,甚至本能想要蜷缩在一起。
容淮感受到少女身体本能的反应,却一点没有松手的意思,指尖的力甚至更重了些。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供奉在仕女图四周的长明灯却不由灭了一盏。周遭却并没有风吹过,容淮有所察觉,略略蹙了蹙眉。
傅青目光扫过去,心下一沉,便恭谨的道:“陛下,这群卿南山的奴才实在该死。侍奉先皇后的祭品竟然这样不尽心。”
容淮就道:“先传唤守陵的人进来回话吧。”
傅青赶紧派人出去找人,进来的却不只是方姓宫人,还有些专程负责守陵的重臣。
——按照他们的说法,都只说是卿南山从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怪事,河水倒流,夜里也可明亮如白昼……无论是钦天监或是民间的高人前来查看,都说是先皇后显灵,示意陛下宫中当今有一灾星,且,这灾祸的来源,剑指深宫中的永巷之南。
——永巷历来都是陛下嫔妃们所居住的地方,当今陛下没有后宫。他明里暗里的女人,那就只有一位了,便是常华殿的顾澜若。
顾澜若的身份微妙,又时时被掌控在陛下身边,所以朝中的这些重臣一般不会有意针对她。
这些臣子回禀完的时候,内室几乎都寂静了一瞬。方姓宫人仍不忘淡淡的道:“陛下,若真按照高人所言,那这到底是先皇后娘娘的意思,还望陛下三思啊……”
“放肆。”足足半晌之后,容淮自然听出她意有所指,冷淡道:“这些鬼灵之说,都是诓骗人的话。若真的是这样,母亲为何不亲自托梦告诉朕?”
“陛下!”容淮的话音刚落,一年迈的言官便颤颤巍巍跪下,道:“既然是先皇后显灵,便是空穴不来风!还望陛下三思啊!”
他反对陛下将顾家姑酿留在后宫,倒也不是因为什么鬼神之说!而是忠平侯府早年这样背叛陛下,顾澜若甚至废弃了与陛下的婚约,这样的祸水,又怎么配再留在陛下身边!如果陛下执意这样,岂不是留了一个危险的因素在榻边。
“刘公。”容淮的眉峰微微挑起,却慢慢道:“请慎言。朕念你是追随朕已久的老臣,自然不会苛责于你。只是刘公你历经多朝,难道也相信这样有意挑起的荒诞言论么?”
刘公俯身磕头,却道:“老臣只是真心顾惜陛下您罢了……还可怜您当年的真心一片枉负啊……”
容淮喉结微动,视线终于移向了顾澜若,才缓缓的开口,道:“若若,有人说你对朕不详,朕与你并非良配,这还是母亲在天之灵告诉朕的,你怎么看?”
顾澜若即使猜到了这个问题大抵是男主的陷阱,还是眼波微动,从善如流:“既然如此,陛下,我愿意主动出宫……”
她清冷的眸子里一丝坚毅。
容淮的唇角若有若无的勾了勾,他的气息微沉下去,语气中却没有什么波澜,道:“人人都知道,朕当年被你这样玩弄。若若,朕都还没与你大婚,从你身上讨回来,又怎能轻易放你离开?”
顾澜若现在心底是骤然彻底如坠冰窟了,一颗心堵得慌。
原本……她也没能指望着容清能通过玄灵之术说服男主,然而没想到男主偏执到这个地步,顾澜若心里还是有些心悸。
容淮缓步走过去,又亲自将刘公扶起,才道:“爱卿不必担心朕,朕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将当年事讨回来而已。朕行事自然知道分寸,请刘公不必多言了。”
“可……”刘公的面色略微有些震惊,即便是这样,沉迷女色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吧,难道陛下现在这副模样,还舍得对她有其他惩戒的法子么?
只是,刘公虽追随陛下多年,也少见陛下这样认真坚决的模样,心底还是沉了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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