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敌唇角带笑,柔声问:“想娘亲了?”
宿殃看了看手中花钗,知道顾非敌误会了。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说:“我其实没见过她。况且我的来历……你应该也猜得到。”
包括现实中,他对“母亲”这个角色都是没有确切印象的。他活得比较没心没肺,奶奶将他照顾得很好,他甚至连对父母的幻想都没怎么产生过。
顾非敌将手搭在小臂护腕上,轻轻呼出一口气。
宿殃见状,转开话题:“我真的没想娘亲,你别叹气。我们得收拾东西,回鸢尾岛了。”
说着,他伸手在顾非敌肩上拍了一下,起身整理。
其实包裹早就收拾好了,唯一还留在石室内的,只有榻桌上一摞经文。
顾非敌随手拿起经文,三两页递到灯台火苗上引燃,烧净。
宿殃看着他的动作,犹犹豫豫地走上前,帮他一起烧。
半晌,宿殃道:“那篇歌词……有点可惜。”
顾非敌手指微顿,没回头,笑问道:“怎么?”
宿殃犹豫了一会儿,说:“歌词,改得……挺好的。而且你的字也好看,我还想留着呢……”
将手中的两三页经文烧净,顾非敌笑了笑,坐回榻桌边,拾起毛笔。他从笔洗中蘸饱了水,滴在砚台,又拿起墨锭,缓缓磨墨。
宿殃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有所预感,明白了顾非敌要做什么。
果然,顾非敌磨好墨,取来一张白纸,认认真真将那阙改过的歌词重新写了一遍。
宿殃看着一个个墨字在纸上翩然落下,视线缓缓上移,落在顾非敌握笔的手,而后又移向他极为认真的脸庞。
睫毛低垂,遮住他那双仿佛含着星辰的眼眸。他面色宁静,看不出情绪,嘴角却自然地微微翘着,双唇……
看着顾非敌的双唇,宿殃脑海中登时浮现出两人在漆黑碑房中的那个吻。
当时没有注意,此时再回想,那种柔软的、温暖的、s-hi润的触感仿佛凭空回到宿殃的唇上,令他不自觉地有些心痒难耐。
宿殃下意识地抿了抿嘴,润s-hi唇瓣。
“好了。”顾非敌嘴角浅笑浮现,瞥了宿殃一眼。
轻轻拎起纸页两角,他双唇轻拢,徐徐吐气,将半s-hi的墨迹吹干。
宿殃赶紧移开目光,去看那页歌词。
等墨迹干燥,宿殃伸手取过纸页,默默通读两遍,便将它折好,郑重塞进怀里。
两人一起烧完剩下的经文,将石室打扫干净,这才拎了包裹,并肩向外走去。
禁地内不见阳光,对时间的感受比较模糊,直到走出溶洞,两人才发现此时竟已快入夜了。
梅十三站在禁地入口,见宿殃与顾非敌出来,躬身跪地,行礼道:“圣子。”
再次见到梅十三,宿殃忽然想起这位花侍真正效忠的人,心里不免有些别扭。
他抿了抿嘴,没有如往常一样立刻让人起身,而是沉声问:“什么事?”
梅十三垂着头回答:“属下奉命,迎接圣子回鸢尾岛,并陪同圣子前往雪山寻医。”
第61章 我愿随我心
直到回到住所,宿殃的脸色仍然不太好。
他将梅十三支到院子外面看守, 令莲九帮他收拾行囊, 并备水沐浴。
顾非敌看着宿殃,从他脸上的神情猜到什么, 找了下人不在的空隙,劝道:“你也不必迁怒花侍, 如今魔教毕竟还是教主为尊, 你的来历又……教主会派人跟着你, 也是情理之中。”
宿殃点点头, 却还是一脸郁闷:“我还以为我这个魔教圣子有多厉害,结果,还不是得被人监视。”
顾非敌伸手搭在宿殃肩上,失笑道:“他是你的长辈, 比你在魔教多经营二十几年,你如何与他比?况且……就算是我身边的侍卫,也都是父亲派给我的,未必全都一心向着我。”
这话虽然没错,但宿殃还是夸张地叹了口气:“你不明白……”
剧本中, 顾非敌与魔教圣子都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一个是主角,一个是反派一号。至于老一辈的高手大能, 基本只活在对话与背景里。尤其是魔教教主, 别说势力了, 不过在剿灭魔教的时候露了一小下脸, 还立刻就被秒了。
哪像现在,他这位魔教圣子,竟然处处受人辖制。
难不成,这改编的剧本还真的能改成原着作者都不认识了的模样?
“虽然我不明白,但……”顾非敌扭头看着宿殃的双眼,说,“如果你需要,随时可以向我倾诉。”
宿殃心道:别的事都可以向你倾诉,但关于这世界是虚构的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两人又简单商量了一下明日收拾行囊准备出发去西南的事,见天色已晚,便各自沐浴,回房休息。
当初在魔教禁地的石室内,时间感薄弱,宿殃又时常入定或昏睡,导致整个生物钟都乱了套。于是这天夜里,许久没有彻夜失眠的他,又睡不着了。
奇异的是,越是无法入眠,他的大脑就越活跃,里面杂七杂八的念头纷至迭来,让他更加静不下心。
无数担忧和幻想,车轱辘一样在他脑海里循环,时而上演你侬我侬的恋爱偶像剧,时而又上演你死我活的血腥武侠剧,随后变成腾云阁甩给他百万两白银让他离开顾非敌的狗血剧,最后,又演了一场顾非敌迫于家庭压力结婚生子,只能与他维持地下情的lún_lǐ剧……
宿殃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翻身起来,穿了衣服,拎着细剑走进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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