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要从胸腔蹦出来。闭着眼睛都没能阻止眼泪从眼眶里挤出去。
她不能出这个房门,一步也不能。
11:00,顾肖再次确认了一遍手机上的时间。他把手缩回来,手机上的时间又变了,显示12:23。再把手往前伸,时间又变了回去。
他有些犹豫,感觉这一趟会把自己搭进去。
☆、第 5 章
茫茫青雾笼罩了剧组所在的院子。顾肖盯得眼睛酸胀,转了转眼珠,却见青雾里屋外那棵半边枯、半边生的树上有一点光,青雾之下,看不真切。
腥味越来越重。顾肖在包里翻了翻,找出一把小刀握在手上,那是他平时削铅笔的刀。抽出一张湿纸巾,低头把刀上残留的铅搽干净。等他满意之后,面无表情的迈开腿,走了进去。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走了两步就见三个满身是血的人以奇怪的姿势撑着地,就像被他们压住的那个地方原本有个人一样。
顾肖别开眼,皱着鼻子抽了抽,然后屏住呼吸,放轻了脚步。
院子里就像是被泥石流经过,顾肖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脚印。厚厚的稀泥抓着他的脚,越走越吃力,根本轻不起来。
鞋面上被沾了泥,他盯着看了三秒,皱起眉,走得更加认真仔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导演踌躇不敢向前,伸长了脖子盯着刘建民的手。那双手在互相抓挠,指甲缝里全是红色的皮屑。
“不知道,很痒。”刘建民拧着眉,他忍住不去挠,没等两秒就受不了了,“小优呢?小优去哪了?”
“我敲门没人应。”一个男人举着手回答。
“操!”刘建民面色沉重,“踹门,给我把她弄出来!”
门外的响声越来越大,小优紧紧裹着被子,在她听过的故事里,只要不出门,不管遇到什么都当做看不见、听不到、感受不到,像个死人一样熬到天亮,一切就过去了。
汗水浸湿了睡衣,头发黏在额头上,痒痒的,很难受。
理智告诉她其实她应该出去。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她自己吓唬自己。那不过就是个吓唬小孩儿的故事。哪里会有那么灵异。但是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离不开被窝。
汗水从额前滴落,她用小拇指轻轻勾住黏在脸颊上的一缕头发,想把头发顺到耳后去,指甲却直接抠了进去。
她愣了愣,呼吸都忘记了。她不敢再动,牙关不自觉绷紧,下颌僵硬得像是石头做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大滴大滴的,经过下颚,一些滴落,一些顺着脖颈往下。
她开始抽泣,不停吸气,绷紧了下颌,还是忍不住。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和着眼泪往下滴,那是一种比眼泪更加粘稠的液体。小优手指颤抖,她顶着被子跪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前,掌心相对,来回地搓。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刘哥……”男人声音迟疑。
“小优呢?”
“刘哥,门……踹不开。”他的表情恍惚,不敢相信自己用了那么大的力竟然踹不开一扇木头门。
刘建民不停的挠手,左手甚至能够看到骨头。眉头皱起后就没放松过,他伸手去扯那男人,想自己踹门。
男人不自觉躲开的动作让刘建民更加不耐,他倒没再去扯,火气全注入踹门的那一脚。“嘭”的一声,门纹丝不动。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信邪的猛踹了好几脚,结果还是一样。
脑子里冒出一些根本不可能发生的猜测,那一刹,凉意从背脊直冲大脑,思维都像被冻住了。他不由哆嗦了一下。
周围嘈杂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刘建民僵硬地回头,随着头的转动仿佛能听到齿轮咬合的“咔咔”声。
院子里,谢猴子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滩看不清是什么的液体,那三人还保持着制服谢猴子的姿势,身上的皮肉如同面包上涂了太多的番茄酱,缓慢又持续地往下掉,他们毫无知觉。很多房间都大大的打开,原本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全部不动了,皮肤在液化,像一尊尊被加热的蜡像,或多或少、或快或慢地向下滴着蜡油。
刘建民看不见自己,他转了个圈,视线停留在徐荣的房前。门槛上有一滩深色的水渍,衣物轻飘飘地盖在上面。
刘建民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那是谁——徐荣。那一滩说不清道不明的水渍是徐荣。
这么一来……他转而看向院子中间,那滩液体就是谢猴子了!
刘建民的心跳得很快。遇到这种事情,恐慌在心底沸腾。
手掌上的痒意时刻提醒着他,他中招了。他几乎恨上了叫他出来的陈宏宇。
如果他没有出来,就不会面对这一切。说不定门里面的人根本就没有遭殃呢。
渐渐的他的动作吃力起来,就像水泥慢慢凝固。刘建民瞪大了眼睛,眼珠快要脱框,毛骨悚然。
他和陈宏宇合伙拍鬼片也六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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