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少年:“多新鲜啊,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易雪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这可是你说的。”
御兽少年眨着眼睛看他,还以为他被吓傻了,传言寒淮川小仙君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修为却是一塌糊涂,随意一个同龄人都能将他揍得爬都爬不起来。
也是因为这个,御兽少年才敢孤身一人来挑衅他。
他志得意满地打算上前去揍人,脑海里早就想好了让伤痕累累的少年回去给那个胆敢坏他好事的秃驴带的话了。
片刻后,御兽少年茫然地看着自己两只肿成猪蹄的手,似乎不可置信。
易雪逢轻飘飘将切云留给他的剑鞘握在掌心,似乎已经揍上了瘾,淡淡道:“再来!”
御兽少年:“……”
易雪逢拿着剑鞘,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拍着掌心,眼尾轻轻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似乎被打怕了的少年,同时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御兽道修是不是都这样横冲直撞?明明可以拿灵兽轻而易举地取胜,却还是要赤手空拳上来挨揍,和夜芳草一模一样的德行。
不过这位归鸿山的御兽道修却比夜芳草反应要快,他被打了一顿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是御兽修士。
他抖着手将手指放在唇边,猛地吹出一声长啸,之前同夜芳草的映鸿撕斗的如狮子般的灵兽咆哮一声,应声而来。
少年抖着手甩了甩,哼笑一声:“给我弄死他!”
灵兽仰天咆哮一声,似乎是在应答,巨大的眼眸盯着易雪逢那渺小的身体,不屑一顾地直接抬起爪子像是在玩耍一样重重拍下。
易雪逢眼睛眨也不眨,飞快往后闪了几步,手中剑鞘如法炮制,朝着灵兽的巨爪上打去。
御兽少年见他依然还是同一个打法,哈哈大笑:“灵兽皮糙r_ou_厚,可不会被你打疼……”
他话音刚落,身下踩着的灵兽骤然“嗷”了一声,似乎痛极了地拼命摇晃身体,缩着爪子蹦了回去。
方才那满是蔑视的眼睛里已全被忌惮所填满。
易雪逢将剑鞘收回来,哀叹一声:“灵兽虽然身体强悍,但是还是会有死x,ue经脉的啊,找准了打照样能让它嚎得比你还惨。”
少年顿时怒了:“我哪有嚎了?!”
易雪逢眸子一眯,身体骤然在原地化为一道残影,如风一般刮了过去。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少年肿得老高的手背再次被狠狠一击,他忍都没忍住,直接一嗓子“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易雪逢没再管他,慢悠悠地朝前继续走去,很快将一人一兽甩在身后。
片刻后,切云扯着树上的藤蔓悠悠荡了过来,双腿勾着树干倒吊在易雪逢面前,马尾直直垂下去,在空中飘来飘去。
“爹爹!”切云将自己的袖子一捋开,上面一排密密麻麻的灵分玉,他看起来十分开心,身体不住地荡来荡去,“你快看!我抢了好多呀,他们灵分玉里有特别多的灵物,一看就知道在这里待了许久,方才我问了一个人,他说他们再过几日就要准备出去了。”
易雪逢捏着一块灵分玉看了看,沉吟道:“在南境,大概已经过了八个月左右了。”
而他还是第三天。
易雪逢极其讨厌这种时间的巨大相差,就像是他身死后,只觉得自己睡了一觉,便重生到了一百年后的今日。
他脑海中的记忆、习性,甚至是学习的知识依然是一百年前的,但是身处的世界却是早已变了个大样。
他像是被时间的长河无情地抛下,有时候对上不认识的字或是从未听说过的事情,莫名得让易雪逢有种被什么丢弃的无力感。
原来时间飞逝,这般令人厌恶。
切云见他陷入沉思,眉目间有些罕见的郁气,有些担忧地从树上跃了下来:“爹,你不高兴吗?”
易雪逢轻轻舒出一口气,道:“没有,我们先去找夜芳草他们吧。”
切云点头:“那我能再去抢一点吗,如果他们都走了,咱们连抢都没地方抢了,爹爹可是要成为魁首的呀。”
易雪逢成了魁首,切云才能不落到宁虞那个凶残的老匹夫手里,所以切云自己也十分重视,一见到灵分玉就想要一股脑全夺过来。
易雪逢无奈:“好。”
切云立刻开心起来,他将自己手臂上的灵分玉一一排好,像是在炫耀战利品一样,他凑上前抱了易雪逢一下,才姿态轻巧地跃上树上,嘴里嚷着“抢他抢他!”,呼啸着跑远了。
到了南境后,时间流已不再混乱,易雪逢正在思考着要如何去寻夜芳草,耳畔传来一阵轻微到无闻的翅膀扇动的声音。
易雪逢抬头一看,就见到一只只传信纸鹤正挥舞着翅膀,朝着同一个方向翩然飞去。
看那方向,应该是雀声所在之地了。
易雪逢当机立断,飞快跟上一只纸鹤,朝着那个方向追了上去。
宁虞,指不定就在那里。
南境最中央的废墟城池中,雀声一身红衣临风而立,一只只纸鹤从四面八方飞过来,缓慢钻入她的袖中。
宁虞站在她旁边不远处,视线冷漠看着不远处的火光。
一只系着红绳的纸鹤翩然飞过来,并没有像其他纸鹤那样钻回袖中,而是轻巧地落在雀声纤细的手指上,画上去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在和雀声传音。
片刻后,雀声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她的神色本就冷漠,乍一沉下脸,就连宁虞都皱眉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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