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需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可以了。
苏衍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走之前还回头望了一眼。
慕今歌似乎已经起来了,颤抖着双腿,在君长欢的搀扶之下,只剩下两个虚晃的人影紧紧相挨。
风一吹,玉兰花树雪花散落,簌簌留香。
苏衍忽然想起方才在房内见过的那只柔弱无骨的手,就是那只手,染上了无数人的鲜血,成为了这大周最让人胆寒的存在。
可慕今歌从未露过脸,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苏衍第一次产生了好奇。
—
房内,暗香浮动。
屋子里被烘烤得犹如暮春,可慕今歌畏寒,仍然觉得不够温暖。
君长欢心疼的看着他:“你还是这般不懂爱护自己的身子,为守大周江山,这些年你都为那小皇帝挡了多少次的暗杀和下毒了?”
慕今歌喘着粗气,腹中剧痛,他是受了刺客的内伤。
然而平息这股疼痛后,他的眼底却只剩下死寂。
“长欢,先帝让我接替这个位子,不就是为了让我成为他儿子的靶子吗?”
君长欢气得口不择言:“你就这么喜欢他!?”
“……不。”
“那你总该为自己考虑考虑!”
慕今歌低垂着眼眸:“若我说,我只是可怜那孩子,你信我吗?”
君长欢睁大了眼,事到如今他竟然还跟自己撒谎?
他若不喜欢先帝,怎就这般愿意牺牲自己,来护着那个小皇帝呢?
君长欢再也忍受不住,当年的慕今歌清雅俊秀,风姿清朗,而如今身体弱成这个样子,就是为苏衍付出太多。
他的手,不该去沾染别人的血。若非为了苏衍,今歌何以落入了现在这般田地?
君长欢紧咬着牙,压到慕今歌身上,带着低沉的语气:“你带了十年的面具,对外只称是毁了容。你还刻意污了自己的名声,让那些士族公子和小姐都对你心生怕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
慕今歌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竟然压到他身上来了。
他在心里呼唤系统,不可置信的问:[这个人不是总受吗?怎么这么强悍?轻轻一推就让我立不直身体了!]
[友情提示:主人现在受了内伤。]
慕今歌也就是殷牧悠,一脸的苦逼。
他根本不是原先那个冰冷无情,视人命为无物的慕今歌。而是接受了任务,要治愈攻略对象苏衍的殷牧悠。
一个月前他就来了这个世界,之所以没有立即展开攻略,就是因为殷牧悠自己都没能反应过来。
这不过是他初初来到的第一个世界,就让殷牧悠觉得棘手。
他就是只建国前成j-i,ng的猫薄荷,怎么去治愈一个病娇?
殷牧悠还要悲愤的演戏:“君长欢,你放开我!”
“我不放,让我看看你的脸。”
殷牧悠来不及阻止,只感觉到脸上的冰凉,面具就被君长欢给强势取了下来。
在看到殷牧悠的脸之后,饶是君长欢也愣神许久。
他睁大了眼,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十年前的殷牧悠只有十六岁,就以清雅如月之姿映入所有人的视线,所有人都夸他芝兰玉树,才华横溢,是国之栋梁。
而现在的他,因为十年间的沉淀,这种清雅,从而转变成了一种清艳。
寡淡的嘴唇,秾丽的眉宇,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受了伤,完全没有力气反抗,那高高在上的人,就坠下了云端,被他捏在手心里,让人产生一种想要凌虐他的错觉。
他仿佛……捉住了孤高的月一般。
君长欢的心口狠狠跳动了起来,有种奇异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今歌……”
殷牧悠胸口上下起伏:“放开。”
因为怒气,他的眼不再那么死气沉沉,变得生出了几缕光亮,仿佛拨开乌云的月亮,逐渐散发出他的光辉来。
君长欢嗓子发干,喉咙滚动了两下。
“你的脸明明没事,为什么要带面具,说自己毁容?”
君长欢还没问完,外面就有一群士兵把太傅府重重围困住。
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男子,满脸杀意。
“慕今歌,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程江?
殷牧悠眼神一凝,瞬间就想起了今日这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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