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领主会想办法的呀……”
“要是恶魔一直杀人,领主肯定不得不想办法。那是以后的事了。问题是,现在咱们怎么办?你们看看这家店,欢歌小屋,最初是什么样子,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有你——”诗人看向秃头中年人,“你女儿是药剂师,儿子被外面的什么教院直接邀请入学,去当法术研究者的学徒。他们俩从小就爱看各种药剂图鉴和生物图鉴,其中有不少还是将近一百年前的古书呢,是山里j-i,ng灵送来的那批。再过几年,要是你儿子成了大法师,你会把他叫回黑树村吗?回来之后,让他到山上去,像那些j-i,ng灵法师一样保护我们?”
人们有些沉默,有些缓缓摇头叹息,也有几个窃窃私语。
刚才那位黑皮肤妇女说:“我也觉得干坐着不行,但是随便上山也不行。那个j-i,ng灵说得对,咱们毕竟不是专业的,白白送死也没意义呀。”
“我是这么想的,”诗人站起来说,“咱们的村卫队和年轻人上山,不越过半山腰的警戒线。如果遇到想下山的怪物,说什么也要挡住它们。如果山里猎人求助了,他也不用跑回村来,咱们能直接上去帮他。”
人们讨论了一下,都认为这样可行。垂垂老矣的村长看向诗人,做了个“过来”的手势,诗人蹲在他面前,他拍拍诗人的肩膀。老人说话有点不利索,但村里人都能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于是,十几人走出欢歌小屋,集合村卫队成员,召集自愿上山的年轻人。
不擅长战斗的村民里也走出一人,是那个曾经因为私奔而昏倒在山里的姑娘,她骑上马匹,打算去城卫队见哥哥,争取再找点人来帮忙。
常驻吟游诗人也参加了上山的队伍。这次他带了把防身用的短剑,没带鲁特琴。但他不带乐器浑身不舒服,于是就揣上了一只口笛。
一群人出发之后,诗人边走边默默想着:黑暗的y-in影逐步蔓延,百年的和平岌岌可危,被保护着的人们下定决心,不再……
不再什么呢……他大概是想表达“不再畏惧,但也要注意不能给人瞎添乱”。想写得美一点,修辞还挺难的。而且这段史诗必须提到牺牲的j-i,ng灵和帅气的赏金猎手,真有点难写。
想着这些,诗人的情绪愈发激昂。胸膛中充满着某种东西,也不知到底是创作的热情,还是战斗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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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雾凇会开着塔门,但卡林格并没有中途回去休息。
有什么可休息的,浪费时间,他根本不需要。
原本山林中有不少四足魔像,它们负责日常巡视,还负责分发安抚剂。山里的感染体们会定期吃到雾凇做的药粒,吃了之后,它们会感到饱足,老实一阵。
现在魔像全都不见了。雾凇说过,他会切断魔像的法术连接,把力气留着去施展别的法术。
感染体们大概也该吃下一顿“饭”了,它们嗅到了新的美味,而且这次的食物还沾染了渡鸦血……它们几乎陷入癫狂,全部倾巢而出。
卡林格的身上也沾了血化开的药粉,他和他的武器变成了珍馐美味,吸引着山里所有感染体。
在它们一个接一个扑上来的是很,卡林格还特别留意了一下它们的模样,有些生物还在转化过程中,有些已经彻底转变为深渊生物。
半半拉拉的感染体好办。它们完全是疯的,只会一个劲扑咬,被砍伤了也不知道跑。
卡林格的弯刀刺穿一只大型感染体的喉咙时,它还沿着刀锋向前挣扎,死活也想伸头咬上一口,卡林格只好扭转刀锋,挥臂一振,怪物的头颅飞入树丛,彻底安眠。
对卡林格来说,比较难办的是那些完全感染体。它们不太疯,它们知道恐惧,知道跑。
起初它们也被味道吸引而来,但当它们靠近卡林格,却不再进攻,而是扭头奔逃。
因为完全感染体已经是深渊生物了,用人类喜欢的词来说,就是低等恶魔。它们有了新的意识,新的行为模式,当它们发现敌人的威压过于恐怖时,“美食”的诱惑就不算什么了。
逃跑可比猛攻要麻烦多了。卡林格一边应付身后无理智的怪物,一边在林间追逐逃窜的低等恶魔。这样的奔波持续了很久之后,树林愈发安静,冒出来的怪物越来越少了。
卡林格继续巡视,并且故意制造一些噪音,凡是他走过的地方,已经遍地是怪物留下的血污。
他望向高处。树木太茂密,他看不见天空,更看不见被森林遮蔽的远处天际。
雾凇说在日落时会关闭塔门。卡林格没法观察天色,不知现在距离日落还有多少时间。
卡林格想过,要不然直接回去算了……现在残留在外的东西也没多厉害,应该只是一些胆子小、个头小、擅躲藏的低等恶魔。论危险度,它们甚至不及那些个头大的中度感染体。
即使这些小东西跑下山去,受训过的士兵就可以对付。只要他们人数够多,别害怕,认真点,一人对付一个应该没问题。
但卡林格还是决定不能走,得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
卡林格并不怎么担心黑树村村民。他当然要尽可能保护他们,但他自认为这是出于赏金猎手的责任感,而不是什么善良。如果黑树村在有他的情况下还出现大量死伤,这事说出去肯定会败坏他的职业名声。
还有就是因为雾凇。雾凇都那么千叮咛万嘱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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