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一刻,程河上去时用的那部电梯门开了,还是那几个大夫和护士,把人送了出来。程河和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一个人往车这边走过来。
他瞟了方淮一眼,“看完了?”
方淮连忙挥挥手上包裹着的纱布,“看完了看完了,谢谢您。”
程河没再说什么,司机先生为他打开车门,程河坐进去。方淮听见司机低声问道:“您的状况还好吗?”
程河的回答是,“和之前一样。”
这俩人,打什么哑谜呢?
没人给方淮开车门,他也不矫情,自己痛痛快快地上了车。车子从医院的地库开出来,驶过一条街后又上了高速匝道。方淮偷眼瞟着身边的男人。
程河微微闭着眼睛休息,他的眼底有些发青,看起来很疲惫。但是和这种身体上的疲态不太一样的是,方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个人心很累?
有一种,从世界大战中幸存退役下来的老兵的疲惫感。
方淮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闭着眼睛的男人忽然开口问道:“看够了吗?”
呃……
方淮急中生智,“您别介意,我就是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这么有钱的人,感觉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子贵气,看得我都要呆住了。”
司机轻笑一声,毫无保留地表达了自己的嘲讽。
程河睁眼先是看了眼司机,目光又定定地落在方淮身上,“你在嘲讽我?”
方淮一愣,这么明显吗?
程河皱了皱眉,“你家住哪?”
王可乐没有家。他刚刚毕业,还住在公司临时借给他住的宿舍里,平时也不怎么回去,大多数夜晚不是在蹲人就是在蹲人的路上,一辆公司统一的狗仔必备小轿车基本就是他的家。
“我住公司。”
程河嗯了一声,对司机说道:“直接回公司吧。”
司机一愣,声音有些不确定,“老爷和太太还等您回家呢。”
“文件还没看完,我之后再回去。”
方淮的小雷达敏感地捕捉到了司机无声的叹息。
这个程河怎么回事?神神秘秘,哪哪都不太对劲的样子。凌晨约了医生,通宵之后直接回去工作,和家里的关系似乎还不大亲近?
如果王可乐的记忆没错,程河应该是程家的小独苗,没道理和家里的关系不好啊。
方淮感觉自己一脑门子问号。
男人睡着了,没有打呼噜,身子也没有歪斜,但是方淮能感觉到,他睡得很沉。睡着之后眉头皱起来,似乎生活中尽是哀愁。
车子下了高速后,轻微的颠簸使得程河醒了过来。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突然对方淮说道:“李元诚这件事情,不能全算你的错,你对工作的热情还是值得肯定的。这件事情我会让底下人帮你压一压你老板的火,以后蹲人要理智一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创界媒体人的严谨态度,赔偿是小事,砸了公司的招牌,十个你也赔不起,懂吗?”
方淮一个激灵,这老总也太好了吧。他忙不迭地点头,“懂了懂了,谢谢您大人有大量。”
程河嗯了一声,“好好蹲新闻。”
“一定的一定的。”
车子开到公司楼底下,司机把方淮放下了。方淮看着黑色的轿车往车库的方向开去,一时间感觉这个世界非常迷。
“系统先生,我觉得这次的任务很模糊,有什么具体的指标可以参考吗?”
“在的。方淮先生,其实很简单,您只需要帮助王可乐度过新人考核期,别被人踢出公司就可以了。”
“唔……可是我觉得这个公司的局势很迷,这个少东家感觉有些没谱,王可乐的直系老板似乎又格外偏袒另外两个见习生,任务难度有点大。”
“对的,所以需要您全方位加油呀。”
方淮无语,他并不能理解这个全方位加油是什么意思。公司的保安都睡了,方淮刷卡进门发出的滴滴声都没把人吵醒。一楼大厅没开灯,靠着熹微的晨光,方淮循着记忆走到电梯口。
他的宿舍在地下一层,车库的头顶上,是个很小很小的无窗房,里面只能摆下一张床和一个小床头柜,房门只能打开一半,要侧着身子进去的那种。方淮从王可乐兜里摸出来钥匙,拧开房门,一股常年不见太阳的霉味和宅男卧室的臭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
方淮被熏的差点没晕过去。
这家伙的衣服全都在床上摊着,床的一侧有一个地方没堆衣服,是一个蜷缩起来睡觉的人形。吃过还没倒的好几碗泡面贴着墙摆着,酸臭酸臭,几双烂球鞋用塑料袋包着,也扔在床上。
这竟然是人住的地方。
方淮感觉自己脑袋轰隆轰隆响,他在心里把王可乐骂了个一千八百遍,从床上的纸抽里唰唰唰抽了好几张面巾纸出来,垫着把那四个泡面碗先拎了出去。
“系统先生,如果之后还有任务的话,我恳请您给我选择一个生活格调高一点的宿主。”
系统装死没说话,也可能是已经先方淮一步被熏晕过去了。方淮把飘着绿毛的泡面汤倒了,垃圾扔掉,然后回到房间里开门通风。
其实地下一层没什么自然风,这里靠近整个大楼的中央空调系统,风机轰隆隆巨响,不知道的还以为睡在了飞机螺旋桨底下。层间板很薄,底下一有车进车出,噪音就会很大。方淮把床上的衣服归了归类,勉强还有点人样的一堆,看了就会眼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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