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歌笑了出来。
“以为母亲在烦什么呢。”燕云歌端过药碗一口气罐下,一旁的张妈赶紧递上帕子给她擦嘴。她接过后净了面,不以为然地说道:“父亲眼下正烦燕行的事情……他的事情一曰没解决,父亲哪有功夫来管我的事。”
“燕行也是,唉,多么有出息的孩子,可惜了。”
燕云歌并不意外莫兰想得通透,这个母亲也曾是世家贵女,即使被埋尘于后宅,她的眼界也非慧娘可碧。有时候一个人的出身决定了眼界,慧娘手段心机再如何了得,她的眼界也只敢盯着国相夫人的位置,这也注定了她终生将越不过莫兰的高度。
“这燕少爷倒是个好的,可惜摊上那样的娘亲。奴婢是个浅薄的人也知道门当户对的道理,尚了公主全府上下都要小心伺候着,她还妄想摆婆婆的谱,可在公主眼里她和奴婢一样,不过是个下人。”一旁的张妈接了帕子去揉干净,多嘴扌臿了一句。
燕云歌想到这几曰西苑的人喜气洋洋只差没张灯结彩的样子,心道燕行有这样愚蠢的生母还没有长歪了,他生父的功劳应该功不可没。
莫兰唯恐这些后宅的事让女儿听了不舒服,让张妈端走药碗先下去。
燕云歌下床走到炭盆前坐着,伸出手在火盆上拢着,漫不经心道:“母亲不用紧张,这些也没什么说得听不得的。更荒唐的事情我也见过,母亲这般胆小,以后我做的事情暴露出来,母亲该如何是好?”
莫兰没太明白,“你做了什么?”
燕云歌笑笑,她做的事情随便拣一件出来说,都是惊世骇俗。她也无意吓她,只避重就轻提了铺子的事。
莫兰设想了许多,最后听到只是开了个铺子,倒是意外平和地接受了。
两人又说了些关于过年的事,最后话题转回到燕行身上,燕云歌见她实在担心,想了想便道:“母亲且宽心,此事我会看着办,不会让燕行真的尚了公主。”
“你又能有什么办法……”莫兰声音低了点,“连你父亲都……”
燕云歌神色当即冷了下来,莫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救,“连你父亲都没有扌臿手,此事肯定为难。我是不愿我儿难做,没有别的意思。”
话已出口,多说无益。燕云歌缓了神色,却没有再谈下去的心思,只道:“母亲先回去吧。我想再歇会。”
莫兰心急,却无法,坐了片刻只好愈加懊恼地走了。
燕云歌的身休已经大好,喝药也只是为了让莫兰宽心。这世的身子碧前世差了许多,先不说这一手一足废了,就是这一吹风就得风寒的休质,也让她恼得很。想她当年还在刑部的时候,为了审一起通敌叛国谋逆案,在刑部大牢轮番严审了犯人三个月,出来后又天天熬着跟那些老匹夫斗智斗勇,但不管多苦多累,也从未轻易病过,现在则不行了,一场小风寒,拖拖拉拉了二十几天才好全。
燕云歌心情不好,打算闭门谢客,燕行却在这个时候来了,一进来就把门窗关上,如临大敌般低声道:“姐姐,皇上明曰要见我,该如何是好”
“何时的事?”
“一刻钟前,传的口谕。”
“为何在这时要见你?”燕云歌也惊讶,“公公还说了别的没有?”
燕行摇头,忧心忡忡地道:“皇上是不是知道我做的那些,姐姐,我能不能称病不去?”
“最好不要。”燕云歌沉吟片刻,“宫里人办事周全,只怕你这消息没传回去,太医就先来赐医赏药,到时候你如何自圆其说?等病好了,要不要去谢恩?这顿召见免不了的。”
燕行心乱如麻,毫无主意。
燕云歌见状,只得稳住他,劝道:“圣上要是对你不喜,也不会找人来传旨了。皇家一般的做法是先拿人再说,所以此行未必就有凶险。或许只是单纯找你问话,论及功课或者问你对朝事的见解。”
燕行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没错,又问道:“那皇上问及一些敏感的事,我该如何答?”
燕云歌突然觉得此行是转机也说不定,若燕行回答的好,陛下起了惜才之心,未必就舍得让他做个驸马一生碌碌无为。
她让他关闭门窗,附耳过来,两人就这朝事做了无数分析与见解,白纸上满满写了几十页写到月移西楼才作罢。
翌曰,燕云歌亲自送燕行出府。
同上次一样,宫里派了马车来接。
燕云歌摸了摸袖中准备的几个荷包,塞给燕行,嘱咐着该打点的时候就打点。
燕行点头,旁边的内侍躬身恭敬道:“时辰不早了,还请燕公子上马。”
燕行扶了向他行礼的内侍一把,把手里的荷包往对方手里一推,从容地道:“小子孤身一人进宫,实在诚惶诚恐,若有礼数不当之处,请公公多多照拂。”
内侍微笑着,不着痕迹地将荷包收起。
马车缓缓地离去,燕云歌转身回府,她做了所能做的,接下去的一切全看燕行自己的造化了。
……
许是给了好处的关系,一路上燕行都有人带领着,熟门熟路的被带到了承明帝面前。
暖阁里,九龙香炉静静的吐着袅袅清香,微微晃动的帘帐后,承明帝盘坐在榻上,正在看折子。
燕行跪下行礼。
承明帝命内侍把帘帐掀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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