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足足有五六分钟,他从狂喜突然变为一种深层的恐惧。
爸爸醒了,这当然是好事。可转念一想,有很多老人是在去世前几天突然清醒。
岑叶心慌起来,把不定到底是哪种可能。
他点动鼠标,确认自己今天要交的图都交了。把所有业余时间拿来画画,他速度加快,每天十一点前就可以把稿子交给主美,等到下午上班后,主美反馈,再修改完善。
没有很着急的事情,稿子留到明天改也可以。
岑叶起身,去找陈青——他还没请过假,不知道请假的流程是什么。
陈青咬着棒棒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一般需要提前一天申请,填张请假单,由你们部门领导签完字才可以。你是为什么请假?”
“家人有事。”
她在岑叶脸上看见了一种少有的紧张,很快就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那你先走吧,我帮你填和找领导签名。你试用期过了,可以用年假抵消的,不扣钱。”
岑叶连忙说:“谢谢。”
陈青眨眨眼,示意咱俩谁跟谁。
岑叶回去拿包,同时叫了辆计程车,下楼等几分钟汇合,便往医院出发。此刻,已经是初夏,上午十点多,马路上并没有什么车流,干净而空旷。
阳光好得像某种波光潋滟的水。
岑叶的目光滑过路边的树木,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好像大脑是停止思考的。
到医院门口下车,他还没走几步就收到越随的电话:“你请假出去了,有什么事吗?”
“我爸爸醒了。”岑叶说,对于越随他反而能够说出细节。
“在哪个医院?几号病房?”
他问得这么详细,是要来吗?岑叶没有直截了当地问他,只回答他的问题:“一附医院住院部402。”
“好。”
越随挂断电话。
医生说爸爸是真的醒了,而不是回光返照,让岑叶心里头压着的那块大石彻底落下。
他真是的,十分懊恼,居然自己吓自己。
岑叶坐在病床上高兴地陪爸爸聊天,他精神好了很多,甚至能够直接坐正,记忆也没有缺损,还在问他接下来公司发生了什么?
不想让他担心,岑叶只说了个大概,但他爸爸何等聪明,基本上很快就了解企业被拍卖,家里也跟着破产的事。
他惋惜地叹了口气,如果他没有中风入院,事情可能也不会坏到这种地步,独留岑叶这个当时根本不经世事的孩子支撑。
岑叶正想安慰他,身后有人敲了敲门,他回过头去,越随提着水果和礼品站在门口:“岑叔叔。”
岑叶爸爸眯着眼望了望他,忽然抬起手:“你是那个……谁?我一时之间忘了名字,就在嘴边上。”
“越随。”越随上前回答。
岑叶纳闷:爸爸和越随……认识?
“还这么客气,带了这么多东西?”岑爸爸很是受惊,见越随把东西放在床底下,连忙说:“谢谢谢谢。”
“应该的。”越随起身,“当年也多亏了您照顾我。”
岑爸爸显得很欣慰:“难为你还记得。”
他见岑叶迷茫,碰了碰他:“小叶,你不记得了。越随,你小时候还给他写过信。”
写过信?岑叶真的是彻底懵逼。
岑爸爸提醒:“初中那会儿!”
岑叶好一阵才回想起来,诧异地看向越随,他真的是没把他和当年那个“岳岳”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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