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抽到安全牌的喜悦渐渐褪去,萧栩能谈的话题泛善可陈,奚路无数次骂他无趣又蠢笨,他连怎么交朋友都不会,更别提主动掺入这两人之间。
右侧的漂亮男人似乎会读心,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对待他的态度却十分可亲,明亮的眼睛弯弯的,“你怎么不说话呀,我一直说一直说,嘴皮子都累了。”
“啊……”萧栩倏然被点名,j-i,ng神高度集中,“我……我在听你们说。”
方栖宁揉了揉太阳x,ue,手里握着支形状简单的u盘,拆开又装好,脑袋里正转悠着邮件里的内容,琢磨该怎么拉萧栩一把。
谢乔单手撑着脸颊,摆出个肆意的姿态,笑眯眯地说:“哎,你给我感觉特像念小学的小男孩儿,认识新朋友都要小心翼翼地问一句,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方栖宁万没想到,谢乔一开口就踩在雷上,生怕戳中萧栩那根细弱的神经,惊得他赶紧抬眼盯紧了萧栩。
“我也当一回小孩好了,”谢乔置若罔闻,越过中间的方栖宁,向他伸出一根手指,笑道:“换我来问好不好,那你现在能加入我们吗?”
方栖宁不清楚萧栩与奚路之间的渊源,但人非木石,可以想见是若干年前的奚路曾经对他释放过一丝微弱善意,让孤独又胆怯的萧栩记到今日。
事实上奚路不是什么大英雄,也不是避风港,他只是一根稻草。
萧栩如今是依靠一根稻草苟活,首先要让他意识到,他的人生不止这一根稻草。
第20章 round3-2
人这种生物的心思蹊跷又诡谲,方栖宁几乎是屏住呼吸,他没法预判萧栩的反应,只得静静等待。
萧栩的确不大会和别人相处,场面经历得少,念书时和同学都是点头之交,独来独往十几年,工作后揣摩上司的模糊深意更加费劲,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不会来事。
上学考试的时候被同学胁迫着作弊,下班后唯唯诺诺地接过同事交托的工作,木头虽然不会来事,但唯一的优点是逆来顺受。人生中唯一一次抗争不是为了自己,他鼓足勇气敲开了主任的办公室,结果却是停了两个月的工作。
奚路对他冷嘲热讽,笑他自不量力,却免了他的房租,让他在筒子楼还留有一间栖身之地。
没了固定收入来源,萧栩整天缩在小小的房间里,依靠给公众号写不入流的稿件糊口。他很少出门,奚路接了个不着家的活儿,萧栩孤零零一个人在九十平米的房子里,十来天没有张口说话。
等到奚路终于从外面打开房门,摇摇晃晃倒在沙发上叫嚷着让萧栩给他煮糖水,萧栩慢吞吞端着杯子走过去,想开口和他说小心烫,张了张嘴,声音哑得骇人,拉开的一瞬间吱呀转动,像破旧的风琴。
他沉默了好一阵,再抬起头,脸上没有什么笑意,眼睛却是亮晶晶的,轻声说:“好。”
工作日按时上班打卡的萧栩没法和他们坐在这儿耗时间,老老实实回了楼上的休息间。
夜里不见星云,洒下熠熠银光,与路灯交相落在大街上。方栖宁站在车窗边上,谢乔并肩和他靠在一起,碰了碰他的胳膊:“迷迷糊糊的,想什么呢?”
方栖宁回过神:“你的事儿处理完了?”
“哪有那么容易,”谢乔回答他,“我多活一天,这仨人就要轮流折腾我一天。”
他说的是亲爹、后妈,和继姐三人。其实也不算继姐,毕竟在谢乔降世之前,他亲爹就已经和后妈鼓捣出来了一个姑娘,给个名分是迟早的事儿。
方栖宁略有所闻,问他:“这回又召你去做什么了?”
谢乔比他稍高一两公分,算不上差距,偏过头正好对上方栖宁的耳朵,他有意压低声音,将气氛烘托到极致,蛇吐信般启唇:“我的姐姐,说她肚子里怀了我的种呢。”
耳廓热乎乎的,方栖宁顿了顿,谢乔继续吞吐着剜心的话语:“我爸爸这个人呢,他是很信任我的,并且十分自以为是,第一反应就是我一定能做出这种事。”
他lu 起袖管,露出一串儿快要愈合的鞭痕,委委屈屈道:“宝贝你看,可给我疼死了。”
银辉叠在白皙的手臂上,方栖宁真是气到了,握着唯一一块好地儿训他:“你还说人家笨,你看你是不是最笨的那一个。”
“知道你担心我,我心里就舒服了,”谢乔握住他的手,勾唇一笑,“他爱打就打呗,掉不了一块r_ou_。第二天我又去了一趟,约好了医院让他的宝贝女儿去做穿刺,你知道,在肚子里也是能做鉴定的。我多好说话啊,我说嫌疼现在不去也成,生下来再做,是谁的谁养,行不行?”
方栖宁说:“是真怀了还是假的啊?”
谢乔挺不在意地答他:“真怀了,也不知道她从哪找了一个赝品,你说可不可怜。”
世上什么样的事儿都有,至少如今的方栖宁没感到多惊讶,他拉着袖口把谢乔的衣袖拽下来,问他:“你要不要来我这住一阵子?我养了猫,晚上不会留在风眼太久。”
谢乔起了兴致:“养猫?你从哪弄的猫啊?”
“替朋友先养着的。”方栖宁不自然地说。
玲珑心更胜堆琼面,谢乔是什么人物,顿时了然。他笑盈盈地望着方栖宁,“好啊,正好陪你一起调|教你的新朋友。”
重音押在新字上,方栖宁睨他一眼,直接拉开车门:“走不走了?”
谢乔绕过去,坐进驾驶座,发动之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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