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裴泽的大手完全包裹住了他的手掌,“你输了多少,我都会赢回来。”
钟遥穿一件薄薄的毛衫,他原本年岁就不大,整个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再小上几岁。裴泽和他手掌交握,另一只手覆在钟遥柔软的脸颊上,宛如捧着一尊昂贵的玉器,专注又钟情。
“你会唱歌吗?”裴泽的思维转换得很快,问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会是会的,但自然也不能和正规的歌手相比。钟遥不明所以,近在咫尺地与裴泽相对而视,小声答道:“会一点。”
裴泽缓慢地露出一个笑容,稍微向前倾了一度,鼻尖擦过钟遥小巧的鼻尖,接着问道:“over the rainbow,绿野仙踪的主题曲,会唱吗?”
那是很经典的曲子,钟遥和裴泽相距太近,他甚至不敢乱动,小幅度地动了动嘴唇,唇齿间泄出两个字。
会的。
公寓一片宁静,钟遥坐在床边,轻声唱着一首多年以前的歌曲。
他连本职工作演戏都做得马马虎虎,更别提从未严谨学过的声乐。年轻男孩的音色悦耳,只能说在普通人中算是乐感不错的。裴泽想听人唱歌,大可以从院校中随意挑几个新晋花苞,人人技巧都能越过钟遥百米开外。
但是他不喜欢。
裴泽把脸贴在他的膝头,高大的身躯窝在床畔,折叠成一个扭曲的姿势。
钟遥唱完一小段,在茫然中停下,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令。
裴泽微微抬起头,将这个男孩的神色悉数看进眼里。他漂亮又纯净,一举一动谨慎又小心,双手无措地垂在两侧。他一定是不习惯站在高处看人,目光与膝上的裴泽相触时总会下意识撇开,将姿态放得极低,这是他特有的处世之道。
不能叫他等太久,破碎的玉器就失去了活气。他应该永远鲜活,一直美丽。
在钟遥开始胡思乱想之前,裴泽从他膝上起身,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说:“这样就够了。”
在蒙特利尔的最后一天一夜,他们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公寓里。钟遥会做很多菜式,电话叫来的新鲜蔬果摆在流理台上,在他手中转变成冒着热气的盘盘碟碟。
夜里星光点点,阳台的软椅上斜倚着两个异国来客,钟遥乖乖地靠在裴泽肩头,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说着话。
“钟遥。”
裴泽捏着下巴扳过他的脸,同他接了一个气息绵长的吻。
钟遥很不好意思地往他怀里缩,即使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一个吻怎么能够有这样强的威力。
他小声地和裴泽咬耳朵:“裴少,谢谢你。”
这是他最大限度能够说出来的话,再多的,恐怕之后也不会有机会让他说了。
他们离得很近,从胸腔溢出的笑声轻易地钻到钟遥耳朵里。
谢他什么呢?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裴泽把身旁的人往怀里捞紧了些,暖黄的光照在绢布窗帘上,和窗外黑漆漆的星夜散发着截然相反的颜色。
他捏着钟遥的脸颊,手指轻轻蹭过柔软的皮肤,给出他二十八年以来最温柔的时刻。
阳台连着卧房,是他喜欢的设计方案。窗台上燃了一点儿助眠的香,裴泽是替自己准备的。好笑的是香气缭绕中先中招的是怀里的钟遥,他皱着脸,硬生生压下好几个哈欠,最终依旧没抵挡得住困倦,缩在裴泽胸前昏昏欲睡。
裴泽勾着后颈和膝弯将他抱了起来,慢慢退到卧房里。睡着的钟遥看起来天真无虑,换做平常人,也不过是一个担忧着大学毕业的普通学生。
钟遥睡得不沉,隐隐约约听见耳畔的一道低沉声音,语句七零八落,拼拼凑凑也没能得到完整的一句话。第二天醒来就要回到南城,继续下一轮该死的游戏,钟遥实在没有心思去想耳边的话,陷在枕芯里,彻底关闭了五感。
“和你……秘密,我和孟明奕……”
机舱里的温度有点儿低,裴泽找空姐要了张小毛毯盖在他腿上,钟遥恍惚想起昨晚最后听见的话,除了秘密二字再也想不起旁的多余的字眼。
来到地面,出了机场,路畔风声猎猎,天气越来越寒。
裴泽自己戴了一副黑超,不知道从哪拿了顶贝雷帽,一抬手不偏不倚地卡在钟遥脑袋上。
“这是女生戴的……”钟遥小声抱怨,恰好把音量控制在裴泽能听清的区间。
裴泽不予回应,恢复了他一贯吊儿郎当的语气,理直气壮道:“你是公众人物,要注意私底下的形象。”
他们往前走了一截,正巧遇上一大群接机的女孩儿,和一个裴泽说不上来名字的男星擦肩而过。钟遥的目光多停留了一秒,脚下步伐走得自然稳健,裴泽却捉住了那一闪即逝的表情。
司机在机场外等了很久,裴泽同他一起坐在后排,松松地握着钟遥小巧的手骨,目不斜视地正对着前方。
钟遥低声问道:“我先回……浅水湾那边吗?”
“你想现在就回去吗?”裴泽反问。
钟遥脑海里闪过刚才在机场偶遇的男星,沉默了半晌,罕见地摇了摇头。
裴泽笑道:“好,那你就不要问了,跟我走就好。”
司机将车开到了裴泽的住处楼下,他刷开门卡,牵着人走了进去,冷不丁说了一句:“我一个人住,没有别人。”
“哦、哦。”钟遥迟钝地应了两声,站在玄关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裴泽收起拉杆,把行李箱靠在墙上,扬眉看他:“换了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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