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婴一怔,默默拉紧披肩。
“他找我了吗?”
走廊的尽头,美丽的花园被夜色中的雨雾笼罩,谢浦打开一把大伞,细心地为她撑在头顶,说:
“小心,有雨。”
与来时是相同的路,只是小径上的鹅卵石因为下雨的缘故变得s-hi滑难行了很多。在谢浦的伞下,叶婴慢慢走着,思忖刚才发生的一切。在越璨桎梏住她强吻住她的时刻,最初她的确被年少时的恐惧和绝望攫住,然而,在少管所度过了那肮脏的六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脆弱和泪水果然是能够打败男人的利器。
她冷冷地想着。
原以为还要更加费些周章才能攻克已经心硬如铁的越璨,没想到,居然几滴泪水就帮她完成了。
薄薄的雨雾随夜风飘荡。
嘴唇抿成淡漠的角度,叶婴细细想着还有什么是可能被她疏漏了的。脑中闪过一个一个的人影,她握紧肩上的羊绒披肩,森明美接连遭受打击,心神已乱,不知藏在森明美背后的那个黑影,是否会终于走到前台。
她—
一直在等着。
手指死死绞紧披肩的细穗,y-in冷的细雨自伞的四周飘落,她的长发被染上s-hi气,额际的那道伤疤苍白细长。她漠然地走着,直到谢浦扶了她一把,才察觉到脚前的台阶。
谢浦收起伞。
如同越瑄居住过的所有地方,走廊里整洁安静,安保人员们肃声待命,特护们也宁静地守在门外不远处,不发出一丝声音。见她和谢浦走过来,所有人安静地行礼。
卧室门口外,谢平眼神复杂地看了叶婴一眼,轻敲了下门,禀报说:“叶小姐来了。”然后等了两秒钟,扭开门锁,让叶婴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骤然从明亮处走进来,叶婴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晕了几秒钟,才看到落地窗帘是拉开的,轮椅中的越瑄背影清冷,细密透明的雨丝在整面的玻璃窗上冰冷交织,如同无穷无尽的水幕。
房门在她身后被关上。她轻吸口气,扬起唇角,露出笑容,让眼眸也漾出温柔的光芒,脱下染着雨水s-hi气的披肩,轻快地走过去。“你醒了。”温柔地在轮椅边蹲下,叶婴仰望着越瑄,用手去握他的手掌,那冰凉的体温让她暗暗吃了一惊。
越瑄凝视着窗外的雨雾。他目光遥远,眸色淡淡的,仿佛正在想着什么,带着千山万水般的疏离,将手掌抽离出她的掌心。她怔了下,睫毛不安地微颤,如此疏远和冷淡,是最初见到他时,他最常见的神情。
“瑄……”
掌心空落落的,叶婴心惊。小会客室外的谢浦,突然出现的森明美,以及方才自己同越璨之间的一幕幕,难道越瑄已经全部……
不敢再深想下去,内心蓦然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惶恐!她紧紧又去抓住越瑄的手,让自己眼神明亮,笑颜如花,轻松般地说:
“让我猜猜,是不是醒来后发现我不在,就睡不着,坐在这里等我呢?这样可不乖哦,今天你累了一天,要好好地饱饱地睡一觉才行。那,现在我回来了……”
“叶婴。”
声音淡漠疲惫如深夜中的雨雾,越瑄面色苍白地说:
“很抱歉,我做不到。”
“嗯?”叶婴一怔。
“我做不到,叶婴。”失神地勾了勾唇角,越瑄望着窗外,胸口有不易察觉的呼吸不稳,“如果你心底的那个人依旧是越璨,而不是我,我并不想勉强你。”
“瑄……”
指尖发白,她僵硬地攥紧他的手,脑中空白几秒,她急喘口气,急切地望着他:
“你误会了!是的,刚才我是同越璨在一起,但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因为这次颁奖礼我战胜了森明美,所以她有些失控,同我起了一些冲突,被越璨看到。在小会客室里,越璨是在警告和威胁我,不许我再去招惹森明美!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可是,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仿佛失望般:
“而且,你派人跟踪我是吗?瑄,你竟然如此不信任我……”
目光缓缓地从窗外雨雾中收回,越瑄沉默地看向她,她亮如暗夜火焰的那双眼睛,因为忿然急切而艳丽晕红的双颊,她是这么的美丽,如同染着殷红血珠的白色蔷薇花。
良久。
他伸出手指,冰凉的指尖抚触着她美丽的脸庞,好几秒之后,手指慢慢下移,冰凉的指尖滑过她的下巴、脖颈,略颤了颤,停留在她的锁骨,哑声低黯地说:
“我多么想要相信你,叶婴。”
锁骨内的肌肤细白如瓷,在那里有一个吻痕,胭红如血,仿佛是被人缠绵入骨地反复地吸吮过。吻痕是在她的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胭红而嚣张,仿佛是某人刻意留下的宣战旗帜。指尖涩痛地收紧,胸口处一阵难以忍受的憋闷和痛楚,越瑄闭上眼睛,涩声说:
“只是,我无法真正去做一个傻瓜。我以为我可以忍受你的欺骗,以为可以不在意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不在意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也以为……我可以不在意你的情话中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胸口的气息翻涌越发激烈,呼吸变得短而急促,双手握紧轮椅的扶手,越瑄面孔苍白,神情却渐渐淡漠疲倦得如同无法触及:
“我现在知道,我做不到。你同他在一起,我的心会痛得难以忍受,嫉妒会让我想要失去理智。”
吃力地驱动轮椅,越瑄缓缓离开落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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