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一共划分为二十个区域,有高低之分,越靠前,生活条件越好、科技水平越高。
宋东阳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混到了第九区的特首,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奋斗发家史。
但偏偏我知道,不仅知道,还亲身经历过,谁让我和他是兄弟呢。
我拿的剧本也非常老套,非常老套地幼年被拐卖了,非常老套地遇到了宋东阳,非常老套地想办法一起逃了出来。
我们相遇那年,我四岁,宋东阳七岁,我们逃出来那年,宋东阳十五,我十二,然后我们就流落街头了。
新世纪有非常严格的等级制度,我们那时候在第十六区,在那里,十三到十六岁的人,既不能去工作,也不能受到保护,是最容易死的。
我十二岁,宋东阳十五岁,第一年的时候,我能接受基础的保护,能领到一点食物和药物。
我被拐卖时,有一点模糊的记忆,我应该是前十区的人。
宋东阳就让我不要管他,他用所有的钱买了车票,把我送上开往前十区的火车上,他说:“小孩子,你该回家。”
我把车票高价转卖给了一个急着走但没有买票的乘客,从火车上跳了下来,狂奔着回了我们一起住的“房子”。
宋东阳看到我,第一反应是打我,他一边打一边骂我没出息。
他打我我也打他,打着打着我哭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宋东阳,你这辈子都别想让我走,就算死,我也跟你死在一起。”
宋东阳的眼眶红了,他强忍住了,没哭,他说:“迟睿,你这样我们都会死,死一个人,总比死两个强。”
我蹲在他旁边,我说:“说不定,我们足够幸运,都会活下去。”
宋东阳抬起手,捏了捏我的脸,他说:“我从不相信幸运,但我相信你。”
我们那时候过得特别惨,饥一顿饱一顿,还经常挨打。
我们不敢反抗,因为有一次我反抗了,他们就集合了一帮人,差点把我和宋东阳都捅死了。
我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帮宋东阳包扎伤口,宋东阳却笑着说:“没事的,不疼。”
我哭得更凶了,我说:“怎么可能不疼,你别拿我当小孩子。”
他就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把我搂进怀里,他说:“其实有一点疼,但你帮我包扎好,我就不疼了。”
我心想他竟说假话糊弄我,却放轻了动作,我包扎好了,他已经睡着了。他满脸脏污,但我却觉得,他睡着的样子,挺好看的。
最苦的时候,我们俩只有一个馒头,那时候我们已经饿了三天了,这馒头是我领到的物资。宋东阳让我吃了,我递给他,我说:“你吃。”
“我不吃,你吃。”他恶狠狠地训我。
宋东阳跟我发脾气,我也跟他发脾气,最后他不吃,我也不吃,馒头都硬了,我们都饿得头晕眼花,差点就饿死了。
后来还是我们运气好,我漫无目的地往厕所的方向走,偶然发现了一具新鲜的尸体。那人身上穿着军装,我鬼使神差地搜了搜身,从他的身上翻出了两张钞票,面额很大,足够我和宋东阳吃上一个月饱饭。
我攥紧了钱,甚至不敢再多翻一翻,直接向“家”的方向跑,我跑上一会儿,就会因为太过虚弱掌握不了平衡而摔倒,但当时竟然也不觉得疼,像没事人似的,爬起来,继续向前冲。
宋东阳在很久之后说,他那时候看我的狼狈模样,以为我就要死了,他已经打定主意,即使我反抗,也要把那个馒头塞到我嘴里。
但谢天谢地,就在他想要这么干之前,我把两张钞票塞到了他怀里,然后安心地晕倒了。
我们活了下来,很快地,我满十三岁,宋东阳满十六岁了。我们的情况相反了,他成了能养活自己的准成年人,我成了他的累赘。
我开始明白过去的那一年里,宋东阳为什么总想赶我走了,成为累赘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我也想赶宋东阳走。
我心里清楚,如果没有我,他一定能混得特别好。
但宋东阳像去年的我一样,固执地跟着我、养着我,他柔软的手指被厚茧覆盖,有时候一天要打三份工。
我能吃饱饭了,但经常吃着吃着,就会落泪——我心疼宋东阳,我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年长一些。
宋东阳却不觉得苦,他甚至利用一切空余的时间,偷偷地学习知识,也让我跟他一起看书、一起学习。
他同我说:“迟睿,终有一日,我们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所有曾经欺辱过我们的人,将低下他们的头,亲吻我们的脚尖。”
我听得懂他的话语,却并不理解他的想法,于我而言,有饭吃,有安稳的日子过,已经足够幸福了。
但我清楚地知道,宋东阳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宋东阳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既然他想向上爬,我愿意一直跟随着他。
我们花费了十年的时间,杀了无数的人,从第十六区闯到了第九区,宋东阳终于站到了特首候选人的舞台上,只要一百位评议员中一半以上为他投票,他就会成为第九区的特首,完成他长久以来的心愿。
但那时候的我十分清楚,他会输,而输了,就会死。
我不想让他死,我接受了我的家族抛出的橄榄枝,选择重回家族,换取他们的支持。
在他们的支持下,宋东阳赢得了那场大选,成为了第九区的特首。
宋东阳在庆功宴上,举杯向我许诺,他会迎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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