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本市的啊?那这样,你先去我家,我家离这儿很近,先穿我一身衣服,行吧?”柯寻说着就给卫东使眼色。
卫东连忙点头:“是啊是啊,大佬你这个样子又不能直接去宾馆,到处都是人,去我家吧也不方便,我爸妈都在呢,柯儿自己住,家里没别人,也就不怕让人看见了,想干点儿什么也方便……咳,我是说,洗洗澡,换换衣服什么的,都很方便,咱们在画里待这么久,天天摸爬滚打的,身上都脏透了,大佬你一看就是个爱干净的人,难不成还能忍着非得回家再洗换?”
这话大概是说中牧怿然的忌点了,果然紧皱起眉头,没有出言反对。
柯寻松了口气,看向秦医生:“你们是怎么打算的?要不也先去我家?”
秦医生笑了笑,摇头:“不了,我想先回去了,我家里也不是本市的,现在买票还来得及赶在晚上以前到家,就此别过吧,总归,用不了多久咱们还会再见面,保重。”
说着就步履疲惫地率先离开了这间展厅。
煎饼摊老板和马振华还瘫在地上,两人一人一身尿臊味儿。
“我说老板,事到如今,还是看开点儿吧,”卫东上前拉起煎饼老板,“回去好好洗洗歇歇,千万别干傻事,这次咱们命大,说不定下次还能安全逃出来,事在人为对不对?赶紧回去吧。”
煎饼摊老板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失魂落魄地也离开了展厅。
剩下的马振华没人理会,柯寻去拉牧怿然的胳膊,被他甩开,冷冷地脱去上面的西装外套,挡在身下。
柯寻让卫东去外面叫车,三个人遮遮掩掩地从美术馆的后门离开。
一出门,见天上下着雨,卫东不免觉得奇怪:“这雨咱们进画的时候下着,怎么出了画还下着?师傅,这几天雨是一直没停吗?”
司机师傅比他还觉奇怪:“哥们儿是外地人吧?我们这儿这阵子就今天下雨了。”
“哈?”卫东正要反驳,被柯寻伸手摁了一把,连忙闭嘴不言。
柯寻从兜里掏出手机,见消失已久的信号重新回归,上面联网的日期和时间,分明显示的是两人进画前的时间。
柯寻低声问牧怿然:“咱们进入画里流逝的时间,是不是和现实不挂钩?”
牧怿然没有理他。
柯寻了然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无论咱们在画里待多久,现实世界中的时间都停留在进画之前。”
说着掏出兜里的那张门票,再次看向上面印着的时间。
下一次进画的时间,就在13天后。
柯寻住的地方,是他卖掉父母留下的房子后,在市中心一处建了不过两年的新住宅区内买下来的新居。
柯寻住在最顶层,房子不小,家具却不多,最大件就是卧室里那张双人床,金属蓝色的床上三件套,被子没叠,胡乱地团在床尾。
柯寻从入壁柜里拿出自己的一套衣服递给牧怿然:“凑合着穿吧,我的都是休闲风和运动款,没有正装。”
好在牧怿然并没有露出什么鄙夷之色,面无表情地接过衣服,冷冷说了一句:“出去。”
“要不要先洗个澡再换衣服?”柯寻问他。
牧怿然顿了顿,果然先去了浴室。
听见“砰”地一声关上浴室门的声音,柯寻挠了挠头,仰天伸了个懒腰。
环顾自己这套空旷简单的房子,柯寻觉得一切仍然显得特别的不真实。
事实上,从他由一个普通但和美的家庭的小孩,变成孑然一身的孤儿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像走进了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这个梦里的一切,都像他现在所居住的这套房子,苍白空寂,单调冰冷。
柯寻笑了笑,转头进了厨房。
牧怿然从浴室洗出来之后,发现挂在外面的自己的那半身衣服不见了,连那条平角内裤都没了踪影,眉头一蹙,额上青筋就是一阵狂跳。
强压怒气,勉强先把柯寻给的那身衣服穿上,上身是件白t恤,下头一条浅灰色的卫裤,穿起来倒是舒适宽松,长短也正好,只是一照镜子,觉得略有不适。
牧怿然从不穿这种风格的衣服,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像是别人,无端少了几分自制和锋锐,多了几分柯式松散。
用手指将s-hi发梳理整齐,牧怿然又对着镜子照了几眼。
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是因为这件白t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清纯的大学生的缘故吗?
牧怿然让自己的目光加了几分深沉。
不,还是不对。
皱着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半天,终于找到了根由。
镜子里的白t上,黑色霹雳体印着一串振聋发聩的英文字:a i。
额角的小青筋发出“啪”地一声崩裂声。
牧怿然脸上结着厚厚一层寒霜走出卫生间,目光扫过空荡的客厅,见除了几个懒人沙发风格酷似它们的主人一样瘫在白色木地板上外,别无他物。
厨房里传出几声动静,牧怿然走过去,隔着黑钛金框的玻璃门,看见柯寻一手c-h-a兜一手执勺地在锅里搅和着什么。
这人还会做饭?
似是有所察觉,柯寻转过头来,先是愣了一愣,然后笑了:穿得这么青春配一冰山死人脸实在太萌了有木有。
眼见牧怿然神色不善,柯寻非常识时务地换上正经脸,跑过来拨开门,人畜无害地笑笑:“饿了吗?我做个椰汁咖喱炒饭,马上就好,你先歇会儿,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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