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最高一层的阶梯往里走,走到中间的位置时夏汀才不再前进,半蹲在一座墓碑前,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包纸巾擦了擦墓碑上落的灰。
林月童站在他身侧,定睛看去,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女人的笑脸,女人笑容甜美,乌黑瀑布般的长发披散在脑后,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但是看得出来上了年纪,眉眼间和夏汀也有相似之处。
一直傻乎乎的林月童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夏汀低头神色温柔的将墓碑上的尘土擦除干净,又将旁边的杂草都尽数拔了。
夏汀站直了身子,看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沉默了很久。夕阳西下,黄昏的光影打在了墓园,两人的身影被拉得无限延长。
天渐渐黑了下来,夏汀就这样沉默着站了许久后轻轻抚了抚墓碑上的女人照片,眼底深处有着隐藏的难过,他道:“妈,又是一年过去了,我也25了,一切都挺好的,事业顺利,心情美丽,还赚了钱买了车买了房,符合你对我的未来期望。”
夏汀语气平淡,仿佛对面不是一座毫无生气的墓碑,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在分享生活,他接着说道:“你常说我25岁这年有劫,让我多注意。我本来是不信的,但是东烨山上的清中道长把他的小徒弟送到了我身边,助我度过此劫,你也可以放心。”
凛冽寒风呼啸而过,林月童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夏汀牵着他的手,掌心温热,暖意顺着接触的肌肤一直熨帖到了心间。
“这就是清中道长的小徒弟,林月童。”夏汀向母亲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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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童紧张得冲着墓碑猛然鞠了一躬,结结巴巴道:“阿...阿姨好。”
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小声道:“我现在是夏汀哥哥的保镖,我会保护好他,一定会让他平安度过这次劫难。”
照片上的女人笑得眉眼弯弯,一双眼睛温柔的注视着前方,林月童心中的那股害怕慢慢消散了,他抬头看着夏汀棱角分明的侧脸,一颗心像是浸入了柠檬汁里一般酸涩难当,原来夏汀也没有了妈妈,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夏汀没有哭也没有说煽情的话,但是他立在这里,静静的站着就是最大的默哀,林月童低着头不知为何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墓园里刚下过雪不久,地面上还是s-hi漉漉的,夏汀和林月童站了没多久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心底,夏汀仿佛毫无察觉,他自顾自的说着话,就像他的母亲从未离开过一般,林月童陪在他的身边,抽了抽鼻子,脸颊冻得通红。
“走吧。”夏汀低头看着眼眶通红的林月童,伸手擦去了他脸上的泪水,道:“冻哭了?”
林月童瞪他一眼,不好意思的自己擦了眼泪,小声说道:“不是冻哭了,只是觉得阿姨应该是个温柔的人,没有机会认识她,之前在道观的时候总是各种各样的原因错过,我觉得很遗憾,”
夏汀摸了摸他的头,轻声笑道:“她要是知道你这样说肯定很高兴。”
林月童羞涩的扭过头去,不让夏汀继续看自己,林月童主动伸手牵住他的手,软绵绵的安慰他道:“阿姨肯定很爱你,就算她暂时的离开了你,但是她的爱没有离开,还有很多人都很爱你。”
夏汀牵着林月童慢慢往下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人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慢慢往下走。
一双手紧紧相握,林月童冰凉的手心也被夏汀慢慢捂热,夏汀听了他安慰的话心中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道:“那你呢?你也爱我吗?”
“当然。”林月童不假思索的回答,语气坚定道:“不止是我,赵哥,管硕,他们都很爱你。”
夏汀忽然之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失落,他握紧林月童的手没有再说话,两人一路稳稳当当的从墓园上下来,踏下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林月童忽然冲上来抱住了夏汀,像是哄小孩一样轻轻拍了拍夏汀的背部,摩梭了许久,道:“拍一拍,难过都飞掉。”
林月童今天的胆子格外的大,他的下巴轻轻搭在夏汀的肩膀上,摩梭他背部的手又轻又软,夏汀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红酒香味还有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洗发水香味。
黑暗能掩盖人的情绪,夏汀以为自己不会再因此难过,他已经习惯了没有父母独自生活的日子,所有人活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只不过他面对得要更早一些。
可是林月童的拥抱让他眼角发酸,鼻子里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他猛地屏住呼吸不让眼泪掉落,夏汀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软弱。
“天黑了,走吧。”夏汀微微挣扎,从林月童的怀抱中脱离开,他转过头去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带着林月童一前一后的朝着墓园大门走去。
看门的大爷穿着军大衣,拿着手电筒在墓园的大门处等着他们,在明亮的灯光下夏汀通红的眼眶无处遁形,老头视而不见,抑或是习以为常。
夏汀从钱包里掏了几百给看门的大爷,道:“还是和往年一样,拜托您了。”
林月童这才明白为什么整个墓园看起来都很破败,但是夏汀母亲的墓地却相对比较干净。
大爷接了钱揣进兜里,耳朵上夹着一根烟,道:“我知道,不过我这把老骨头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行了,你要是不忙,选个黄道吉日把你妈的墓迁走,迁到好墓园去,也算是尽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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