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萌看了一眼恩瑾,得到对方的眼神确认后,才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在屠记布庄的阁楼里,我们发现了一本手札,通过上面的记录能够看出,丁香婚后对自己的事业仍然抱有热忱,之所以躲在阁楼里,是因为要逃离丈夫和世人异样的目光,可惜,手札停留在三个月前就停止了记录,丁香隐约预感到阁楼上的私人空间会被发现,就不再上去。”
“差点被发现……”莫春英嘀咕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所以,”薄晔道,“这跟昨晚丁家小姐说的被发现了是指同一件事?”
顾萌看了薄晔一眼,略微顿了半秒,说:“本质上是同一件事。”
薄晔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可以想象,丁香不是那种会被传统社会条规框缚住的女性……”
顾萌话没说完,文磊恍然大悟一般c-h-a嘴道:“所以她光明正大地出轨!”
顾萌说:“兄弟,你真是没救了。”
“啊?”文磊不解。
“作为丁香,如果独立的个人空间被发现,”恩瑾接上顾萌的话,问道,“你们觉得,她会老老实实地听丈夫的话,围绕家庭事务忙碌?”
莫春英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内心里有些感触,第一时间摇头,说:“不可能,她肯定会故技重施。”
“这就是答案。”恩瑾浅淡一笑,道,“她这次将地点选在了客栈里。”
一行人霎时间沉默。
半晌之后,文磊愕然,说:“所以丁家小姐不是去偷情的?是去工作的。可……可,豆花摊老板娘说她经常大白天偷偷出门,还是趁着丈夫不在家的时候……”
唐止这时出声,清冽的少年音冷然:“她所说的只是在描述客观事实,而不是事实背后的真相。”
文磊拧了下眉,依稀记得:“可是老板娘说了,丁香不安分,跟相好们联系上了。”
“她说的是可能。”唐止提醒他,“一切不过是她个人的猜测。”
文磊歇声。
讨论至此,整个副本的主线已经明朗了。
莫春英扭扭嘴唇,愤愤不平道:“做女人真他妈难。”
潘彼得侧头看向一身英气马装的年轻女孩。
迎面拂来一阵秋风,扬起莫春英垂落在脑后的顺长马尾,小姑娘心思一打开,满腹的牢s_ao就收不住了——
“说什么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过了二十七就老了,我呸!二十七岁的人生才将将开始,怎么就老了?说这种话的人看重的只有女人的容貌和身材吧,把我们当商品物件呢。”
“到了二十八岁就开始催婚,催催催,催个毛线!怎么?我们还就非得嫁个男人,生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了?这两件事还成了一辈子不得不完成的使命了?”
“社会上各种各样的资源也由大多数男性掌握着,我就打个比方,在职场上,若是一个稍有姿色的妹子升职较快,大家第一时间是称赞她的能力吗?屁!大多数人想的还是会说这女人床上功夫了得吧。”
“这个社会对女性的讨论,永远离不开色和貌。”
在场的都是男性,听了小姑娘的控诉,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没法出声反驳。尤其是文磊,摸摸鼻子,挠挠头发,终于意识到先前自己的想法有多狭隘。
只有恩瑾时常不把自己当男人看,饶有兴趣地看着莫春英,“继续。”
莫春英呼出一口恶气,平复心情,却还是不够冷静:“你们这些大猪蹄子,都对女人放尊重点。”
潘彼得小心翼翼地点头:“好……好的。”
小猪蹄子十分识相。
莫春英看他顺眼,气也消了大半。
*
说着说着,众人抵达了那个被烧毁了一间房的客栈。
客栈掌柜是个戴老鼠脸面具的瘦小男子,顾萌上前,开门见山地问:“丁小姐租的客房在哪里?”
面具后发出促狭的一声轻笑,掌柜指指楼上。
顾萌走在最前面,到了二楼,闻见了一股淡淡的焦炭味道。
顺着狭窄的过道走到底,右手边有扇烧焦的木门,四周墙壁被浓烟熏黑,门上挂着一把漆黑的铜锁。
潘彼得就跟在顾萌身后,小声道:“哥,是这个吗?”
顾萌抬头看了眼门框上方,斑驳的牌子上依稀可辩“天字十九号客房”几个字。
顾萌点点头,摸出口袋里的长柄钥匙,执起门上挂着的锁摆弄两下。
“喀嚓”脆响。
黑色铜锁化成齑粉落地。
身后众人明显松了口气,明白算是通关了。
顾萌推开门,门内却不同于门外烧焦的样子,是另一幅崭新鲜亮的场景,空间也远比想象中要大。
客房显然被改成了工作室的样子,各色鲜丽的绫罗绸缎铺在地上,挂在墙上。
墙上的那些花色繁杂的绸缎正在缓缓上下流动,如同悬挂的瀑布,将整个空间营造出了奇幻绚丽的色彩,令走入其间的人有些目眩。
除了铺满了图纸和工具的宽大工作台,一路走过去,还能看到缝纫机、许许多多缠着五彩丝线的纺锤、一箩筐一箩筐地堆放在地上的线团和布料……许许多多色彩鲜丽的东西塞满了宽大的空间,显得拥挤又踏实。
“这里就是丁香后来的工作室。”顾萌一边向里走,一边环顾四周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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