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大郎愣了愣,然后不动声色地道:“好!等你病好了,给你买。”
“大郎你还没回答我,你怎地瘦这么多?”
“这几天家里查账。”
“哦,”苏十三似懂非懂,点了个头,没再问。
旁边盛饭的张妈张了张嘴皮子,眼皮往下一溜,心道,查什么账!大少这些天就只赖在屋里头伺候人了!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东西,这么会迷惑人!
张妈扭着屁股出去,回头就给远在京城的老爷打了份小报告。
第92章 海上旧影(折子戏)5
七天后,苏十三病情终于稳定,兴高采烈地坐在床头看报纸。
青柳大郎走过来,俯身凑到他头发上,深深嗅了一口。“宝贝儿,今日我这具r_ou_.身的父亲过来。”
“我不见他!”
苏十三啪一声将报纸合上,皱眉道:“见了也不知说什么。”
“不想见就不见。”青柳大郎笑笑。“我今日恐怕都得在外头陪他,你若闷了,可以去书房看书。”
苏十三摇摇头。“你自去忙你的!我会安排。”
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打在苏十三的身上,脸色养的红润了些,一双黑白分明的鹿眼s-hi漉漉的,总像是含着三分懵懂。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又像是世间万千般苦都受尽了,依然饱含希望。
青柳大郎忍不住抱了抱他,又蹭了一身皂角香。临走时轻手轻脚带上门,沿着楼梯下去,特地嘱咐张妈,让她下午记得给楼上送碗豆酥皮儿。
张妈应了,等青柳大郎一出门,就“呸”地啐了一口。
“毓儿啊!听说,你捡了个小孩儿回来?”
沿秀街白家铺子后头,白秀山一见到独子,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青柳大郎此时刚跟进来,回身将门锁上,听了这句话,闷闷地道:“不是捡的,是特地寻回来的!”
白秀山眉头皱成川字,纳闷道:“到底是从哪儿捡的?”见青柳大郎要打断,竖起一只手摇了摇。“你外家在扬州那头,但是我可没听说你小时候受过什么大难!也没听说你遇见过同龄的小孩儿!你十岁前,分明就是个痴儿!一个月里头有二十八天躺在床上,哪来的朋友?”
“父亲自幼将我扔过去自生自灭,有许多事,想必您并不清楚。”
青柳大郎语气颇为冷淡。站在那里,一身深色西装,个头蹿的比白秀山还高几公分。
白秀山揉了揉额头,一屁股坐下道,“那时白家时局艰难,我呢,也是不得已!”
青柳大郎抿唇。
“……好,便依你所说,但你总得将人底细交代给我!让我心里头好歹也有个数!”
青柳大郎琢磨,倘若是宝贝儿在这,他会怎样答?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前世在钟府屋顶偷听到的苏十三蒙混过关的说辞。默了默,眼睛望着白秀山诚恳地道,“孩儿幼时在扬州,于梦中得一仙人指点,说是一定要寻一个名叫苏十三的小孩儿,连模样都给我描绘出来了!若寻着他,我便终身可保平安,否则怕会……”
“什么?”
“否则怕会早夭!”
“你!”
白秀山倒抽一口冷气,猛地拍桌子站起身。
白家到了他这一辈,他娶了三个姨太太,可只有正室能生孩子,而且前后几个小孩儿还都夭折了!只剩下眼前这一株独苗苗。
“早夭”二字,在白家是个不能提及的禁忌话题。
眼下这根独苗苗就这样大咧咧地往他心口捅刀子,白秀山恨不能拿根绳子将他勒死算了!可若勒死了,他白家偌大产业可就无人继承了!
白秀山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按捺下火气。“那你今后打算如何安置他?”
“当然是我去哪里,他便去哪里。”
“胡闹!”
白秀山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蹭地窜上来。“你要去洋学堂读书,难道也带着他不成?”
“为什么不可以?”
白秀山胸.口剧烈起伏,深呼吸几口气,挥挥手,不耐烦地道:“行吧,回头让白总管替他办一下户籍!待秋凉了,你们一道去京城,记得别再给我捅篓子了!”
白秀山认为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也算给了独子莫大的脸面,但是坐下来查账的时候,他额头青筋又蹭蹭往外跳。
“让你去各家走动走动,你倒好!”他将账册啪地扔在案头。“做生意,首先讲究的是人缘,你来了冀城个把月,谁家都没去过,连山头都没拜,官衙也没打点,你指望谁会给你开绿灯放行?”
青柳大郎站在桌子前纹丝不动。“父亲原是让我来冀城散散心。”
“对!是让你来养病,散散心,但是这铺子交到你手里头……”白秀山气得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你将来是我白家的继承人!毓儿,你需上点心!”
“如何上心?”青柳大郎淡淡地道,“时局这么乱,冀城炮火也就停了两年……”
“这不是你该烦的事儿!”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在这覆巢之下,父亲让我如何去经营好一家铺子?”
“不是一家!”白秀山纠正他。“我白家如今已有78间铺子,分号开遍大江南北!上好的锦绣堆我送到你手里头,你怎地就不能将它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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