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忙着顾影自怜,厉长生便坦然的退出了宫殿,在众宫人纳罕的目询之下,步子稳健的离开。
这一日从天大亮开始,厉长生便忙的像个陀螺一般。先是女官菀柳找茬子,随即女官采蘩闻询算账,后又被调到太后宫殿伺候,眼下又跑了一趟皇后那处。这么一大圈子下来,眼看着便要天黑,昏黄的夕阳隐隐若若,再坚持不得多久。
厉长生转念一想,恐怕还不能休息,晚间还与小太子约了画阁见面,食了晚饭也便该动身往涤川园的画阁而去。
虽厉长生才得到了皇后的赏识,但皇后终归是皇后,一个不慎失宠失势,便可能被打入冷宫,一无所有永难翻身。
而小太子荆白玉不同,眼下整个皇宫之中,只有荆白玉一位皇子,再无旁人,太子之位非他莫属,荆白玉这靠山显然比皇后要坚固太多。
更何况……
厉长生负手而立,欣赏着夕阳最后的挣扎,虽嘴角并无笑意,但眸中光华无限,显然他心情并不差。
“更何况……”厉长生低声自语:“小白才七八岁大,还是个孩子……”
七八岁大的孩子,仿佛白纸一张。就算荆白玉总是故作老城,也不可磨灭他的本质。懵懂迷茫,纯洁清澈,谁对他好他感觉的一清二楚,日后决计加倍偿还。
荆白玉约了厉长生晚间在涤川园的画阁再见面,已经筹备好,想要将一包白珠送予厉长生。
只是眼下……
荆白玉被母后训斥,被迫回了寝殿,闭门面壁思过,不得随意外出,想要晚上出门,实在不容乐观。
“这可怎么办?”荆白玉一个人焦急的面色通红,小声道:“厉长生还等着我呢,他不会等我一整个晚上罢?”
新月初上,万籁俱静,尤其是涤川园的画阁附近,因着闹鬼的传闻,更是无人敢靠近。
“今日的画阁倒是格外宁静,”厉长生已然步入画阁之中,上了台矶,说:“没了小鬼躲在这儿偷偷哭,还真是安静的很。”
厉长生寻了个地方坐下,静等着荆白玉赴约,这一等便等过了午夜子时。
眼看着荆白玉还未出现,厉长生也并不着急,知他是因着白日里的事情,所以被绊住了。其实今日荆白玉能否出现还是个问题,但厉长生仍然等在这里。
若是有幸荆白玉还能来,瞧见自己在这儿等了大半夜,恐怕会感动的哭鼻子。
厉长生想到此处,倒是有些个想笑。
“哒哒哒——”
“哒!哒!”
厉长生累了一日,靠着墙壁渐渐睡了过去,混沌之间仿佛听到轻浅的跫音而至。
他缓缓睁开眼睛,果见一个小小的黑影站在自己面前,不是小太子荆白玉还能是谁?
“你来了?”厉长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
荆白玉站在他面前,低垂着小脸儿,眉头死死皱着,道:“你这个人莫不是个呆子,怎么睡在这里?也不怕被夜风吹得嘴歪眼斜?”
厉长生不甚在意,道:“那能怎么办?你叫我来,我来了你却不来,我不等着你,难不成走了?”
荆白玉一听,小脸有点涨红,憋了半天这才道:“是……是我爽约,对不住。”
“你不是来了?如何是爽约?”厉长生好脾性的道。
“嘶——”
厉长生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道:“你瞧,真叫你这乌鸦嘴说准了,吹得我偏瘫,肩膀疼的很,不若你给我揉揉。”
“我,我……”荆白玉本来苦着的小脸顿时惊讶不已,眼睛也瞪圆了,不敢置信道:“我给你揉肩膀?”
“嗯。”厉长生点点头,道:“我为了等你才这般模样,你莫不是不想负责,想要推卸责任?”
荆白玉被他说的一愣一愣,最后败下阵来,道:“给你揉揉也没甚么,就是我以前没给旁人做过这种事情。”
“凡事都要有个第一次,不是吗?”厉长生莞尔一笑。
荆白玉总觉得厉长生笑得有些渗人,仿佛不怀好意一般,可具体也说不准。他只好站到厉长生身边,抬手轻轻的给他推拿着肩膀,道:“好点没有?”
“稍微好一点。”厉长生明知故问的道:“今日怎么来的如此之晚?叫我好等。”
荆白玉期期艾艾有些个不想说,却又怕厉长生误会自己不守信,便道:“被,被我……娘亲给罚了,不能出门,我这是偷溜出来的。”
厉长生忍不住一笑,心说果不其然,小太子的确是被皇后给罚了,脱不开身。
“你笑什么?”荆白玉不满的瞪着他,“听到我被罚了,你这般开怀?”
厉长生道:“你误会了。只是被娘亲罚了,这有什么的。明儿个一早,太阳一升,你娘亲或许也就不气了,忘了这茬子。”
“你不懂……”小太子荆白玉蔫蔫的,垂着脑袋晃了晃,道:“我娘亲……她好像不太喜欢我……”
“为何这般?”厉长生问。
荆白玉小大人似的叹息一声,道:“因为娘亲不是我亲娘呀。我打小就没见过我亲娘,一直跟在娘亲身边。打小开始,娘亲便不喜欢我,从未对我笑过,恐怕是嫌我累赘罢。”
“怎会?”厉长生给了荆白玉一个摸头杀,轻轻拍着他的发顶,道:“小白长得如此可人疼,怎会有人不喜欢你。”
荆白玉本就垂着头,听了厉长生这话,没来由头低得更低一些个,道:“什么可人疼,你莫要打趣我。”
“来小白,”厉长生托着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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