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盐巴洗了少顷,白盼看了一少顷,等雾气重新蔓延,覆盖住玻璃,也就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洗完澡,小盐巴偷偷探出脑袋,白盼像是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松了口气,不知道心底在期待什么,又有点失望,慢吞吞爬上床,这个距离挨得极近。
赤土村的时候,村里九点就熄灯了,即使白盼睡在身侧,也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打量过他,但旅馆不一样,二十四小时都可以很明亮,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一整宿。
小盐巴俯趴着,轻轻唤了两声,见没有回应,胆子越发大了,他伸出手点在白盼的鼻尖上,触感滑腻又冰凉,舒服极了。
趁当事人睡着,悄悄把全脸端详了个遍,从眉眼到下巴,没有漏掉一处,越看越喜欢,最后不由自主地把视线停留在那两片薄薄的唇瓣上,颜色是淡淡的粉色,之前就有亲下去的贪念,现在近在咫尺,更是止也止不住……
小盐巴的心“突突”跳了两下,缩了回去,把头埋进枕头里。
他想忍住的,但是这种贪念实在太强烈,导致全身都在喧叫。
怎么办……
还是想亲……
心跳声大得如同夏季打雷,“砰砰”冲击着耳膜,仿佛要蹦出来一般,白盼侧着脸,似乎睡得很熟。
小盐巴一点一点靠近,白盼清俊的脸逐渐放大,卷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睑下投影出美好的弧度,甚至能一根一根清晰地数清楚。
身体克制不住有些发抖,等鼻尖对鼻尖了,停顿了大约一分钟,才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
软软的,凉凉的,真舒服呀。
小盐巴一动不敢动,嘴唇紧紧贴着白盼的嘴唇,时间像是静止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涨红着脸退开,以为这就是接吻了,滚回被褥里又忐忑又兴奋,做了件坏事,有种潘多拉盒子被打开的感觉。
他蹑手蹑脚地下床,把灯关了,在漆黑的夜里望着天花板,心脏越跳越快。
真好呀,但是被白盼发现的话,一定会被当作变态吧。
无数思绪在脑中穿c-h-a而过,小盐巴翻来覆去睡不着,再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这么晚了。
他决定出门上个厕所,顺便冷静一下,赤脚走在软绵绵的地毯上,身体飘飘然,脸又红了,慌慌张张开了锁,把自己关在门外。
廊道上如同刚来的时候那般安静,小盐巴根据老板娘说的,沿路往右走,沿路灯散发幽幽的光芒,照得四周蒙上昏沉的暗黄色。
他们的房间是312,厕所应该在301后面,不知道为什么,一条路好像比平时走的任何一条都要长,空荡荡的走廊回荡着拖鞋碰触地面的声音。
小盐巴下意识看了眼房间号,304,应该很快就能到了,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加快步伐。
走廊上出现了另一种声音。
“轱辘轱辘——”
好像是滚轮摩擦地面的声响,起先很模糊,后来越来越近,逐渐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哪里来的声音?
小盐巴猛地停下步子,看向四周。
一停下,滚轮声跟着戛然而止——
这时候小盐巴已经开始警惕了,见四周没动静,便转过头去,没想到一张女人的脸近距离倒挂在他眼前。
小盐巴心里一突,再一看,原来是老板娘定定推着木板车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跟了多久,走路完全没有声音。
她的脸色比起刚进来时显得更加y-in郁,青灰一片,没有血色,还有种枯黄的感觉,之前也没看到皱纹,但现在离得近,一条一条的树皮一般的纹路爬满脸孔,像只老猿猴一般。
“这么晚了,怎么还出来啊?”
老板娘眯着眼,用审视的目光瞅着他,这种眼神莫名让小盐巴不太舒服,不像是打量同类的眼神,像是看……某种物品。
“上厕所。”小盐巴注意到她的木推箱,瞧着更像一辆餐车,上面还盖着菜盖,里面应该是牛排之类的东西:“这是宵夜吗?”
都凌晨两点了,她还没吃饭啊?
“我哪里有福气享受这个,是给我儿子吃的。”老板娘抚摸着木箱子,流露出慈爱的,更为怪异神情:“他整宿整宿地学习,压力太大了,所以我烧了这个啊,给他补补脑。”
木箱被轻轻抚摸,好像受了刺激,如同活物般,震了一震。
不知道为何,小盐巴突然想起白天碰到的中年男人,拴着猴子的脖颈,也是用这种陶醉享受的语气。
墙壁的缝隙中渗透出一股y-in风,降低了廊道内的温度,吹得小盐巴脊背发凉。
“来不及了。”她神神叨叨:“再不走,程程又要挨饿了。”
说罢,撞开了小盐巴,踮起脚尖往前走,仿佛在跳舞,轻快得很,转眼消失在走廊口,行走时没有声音,只听见滚轮声,由进至远,慢慢消失。
第40章
程程……
是傍晚小女孩说的程程吗?
小盐巴想不出其中有何关联,回过神,发现自己竟一直在原地踏步。
起码走了有十分钟,但身旁的房间号依然是304,前方看不见尽头,身后又一望无际,别墅的过道有这么长吗?房间一个连着一个,一一看过去,304……304……304……
所有的门牌号,统统是304。
怎么回事?小盐巴茫然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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