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中。
方晋坐在木桌旁,手里拿着的陶瓷茶杯几乎快要被他捏碎。此刻他还是一副十分狼狈的模样,衣衫上布满了泥泞,连头发上都沾了几处泥点儿。一位侍从走到他面前,弓起身子,询问他是否需要先去沐浴,他神色严肃,摆摆手,说是就在此等候阁主归来。
午时,天气未有转好,仍是绵绵细雨。
一辆马车停下,佛珞刚进入古鹤楼,侍从立马接待她,连忙带来了方晋的消息,说是方少爷已经在此等候几个时辰,有要是相告。
佛珞听后眉头紧锁,心想方晋不是两日前便同方渺然回府了么?那侍从快步带着佛珞去接见方晋,佛珞打开门后,见方晋满身是泥,从未见过他这样狼狈,扫视四处,却没有看见方渺然,佛珞不禁心中一空。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方晋连忙一五一十地把原委道出,说是十分担忧方渺然的安危。
“一个带着斗笠手拿黄柄宝剑的女子?”佛珞听后出声再次确认。
方晋站起身来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根银针。
“那女子一把抱着渺然施出轻功离开,我当时大叫,那女子从袖口甩出一根银针在我身上,我当下便晕了过去,还是后来那马车夫给我拔了出来。”
佛珞接过那银针,神情诧异,递给了身旁站着的封尘。
那封尘同样是面露惊愕,直直愣愣望着方晋。
“方少爷,你确定这是从你身上拔出来的银针?这银针可有剧毒,你竟还跑到古鹤楼来等候了阁主几个时辰?”
方晋听后挠挠头,现下自己除了身上有些污脏以外,身体倒是无恙的。
“封尘,保险起见,你带他下去喝个解药。你们先退下,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佛珞转过身,背对着两人,方晋本以为佛珞会很焦急,但不知为何,看佛珞那神情,似乎对于银针之事早有打算。
封尘闻言后带着方晋离开,留下佛珞独自一人。
所有人走后,佛珞走到木窗前,她打开木窗,窗外的大风一下子便灌进来,吹起了她的头发,她转身望着桌上那根银针,口中轻声呢喃道:“师姐,你就是不肯罢休……”
待到晚饭时间,佛珞吩咐下人让方晋出来吃晚饭,方晋心中十分郁结,心想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佛珞竟然还有心思吃晚饭,方渺然现下不知去向,佛珞竟然也不慌不忙。
“我说佛姑娘,平日见你对我妹妹这般照顾,怎么一出事,你这也不想个办法去找找她么,我爹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呐,要是渺然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腿估计得被我爹打断!”
佛珞听后没理方晋,自顾自吃着饭菜。
方晋自找没趣,心中越想越气。狠狠放下筷子,站起身来。
“渺然这次从江南来到南京,就是为了见你,上回到府,茶饭不思,一个人在那小屋待了好几天,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干什么,当初让我去给我爹说教她琴瑟,我也去了,香璋山让我去拿东西,我也去了,我这妹妹没什么心思,一步一步被你搞得心神意乱,你倒好现在不管不顾了!”兴许是一下吐了好一大段话出来,方晋说完后气喘吁吁,满脸通红。
佛珞听着方晋的话,本是夹菜的动作停了下来,一只手悬在菜盘子上,愣了一会儿,收了回来。
她也放下筷子说道:“琴瑟老师也好,香璋山也好,你也是为了萧和罢。”
方晋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佛珞接着说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做这些,不是为了渺然呢?”
她抬头望着方晋,少见地,佛珞眼中竟布满了血丝。
方晋心中有些内疚,坐了下来。拿起筷子,诺诺说道:“先吃饭吧,佛姑娘。”
夜深人静,古鹤楼还一片喧哗,封尘来到佛珞房门外,敲了敲房门,对着屋内轻声道:“阁主,时刻已到,现下可以出发了。”
房内没有答复,封尘在门口静候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佛珞今日一改红色纱衣,竟穿了一身墨蓝色的袍子,平日披肩的头发此刻也被束了起来,鲜红欲滴的嘴唇此刻颜色更深一些。
这件衣裳,封尘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佛珞穿它了。
“走吧。”佛珞走出房门时带过了门,封尘这才看出佛珞手中拿着一把宝剑,那剑鞘和剑柄也是黄色的。
封尘跟在佛珞身后,两人走至古鹤楼门前,佛珞突然停下脚步,手中紧紧握着那柄剑直直站立着。
封尘出声询问道:“阁主,朝哪边走。”
佛珞抬头看着黑夜的天空,自言自语道:“你觉得她们最有可能会在哪?”
封尘看着佛珞的背影,如此瘦削,显得有些落寞。他上前一步,想要给佛珞安慰,但又深知作为手下这样的身份,是不适宜的。
想起自己当年落魄受伤的时候,是靠着佛珞出手帮助才保住了性命,跟随佛珞这么多年,虽说是手下和主子的关系,但心中早就把佛珞当做至亲来看。
“阁主,以我所见,那银针是y-in灵会无疑了。只是那y-in灵会坐落何处,我们都不得而知啊。”
原来两人不知朝哪前行的原因是不知y-in灵会所坐落何地。
两人谈话间,街头一马车疾驰而过,速度极快,路途中掀翻了不少夜市的摊子。街道突然喧闹慌乱了起来,那些夜市摊主面有惶恐,心想不知何处来的蛮不讲理的官家又在捣乱了。
一夜市小贩慌慌忙忙朝佛珞二人跑来,也不知为何,竟撞上了封尘,那小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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