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小池皱眉问道。
沐北熙平淡道:“能帮助你保持神智的东西,功效或许不大,但吃些总无坏处。若你次次失控,我可不是每次都会帮你的。”
小池接了过来,掏出一把雪莲子塞进自己的嘴里。他回望自己来时的方向,知道再过一会,庄衍就会从那边领军而来。
“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能耐,尉迟公子,请吧。”
禹水城的守军无庄侯命令,不敢擅自出战,便紧闭城门,拒不应战。
可是当庄侯被推到阵前时,禹水城所有的军将都陷入了慌乱。
小池提着双剑,走到被绑缚的庄侯身边,扬声道:“禹水城守军,你们看好了,这就是你们的主子。”
他持剑砍下庄侯惯常带着金扳指的那根手指,命沐北熙队中将军,将那足以证明身份的断指捆在箭上,s,he入了城内。
十指连心,断指之痛可是锥心刺骨,但庄侯居然一声不吭的硬抗了下来,他知自己今日在劫难逃,临到死时,看上去竟十分平静,也不愿惊慌失态,失去最后这一点体面。身后军士见状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庄侯这一生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果然不同寻常。
城上人显然已从这金扳指确认了庄侯的身份,显然已慌了分寸。
庄侯往日掌权时,属下素知他行事肆虐,对他十分惧怕,庄侯依靠恐惧统领全军,其实对他真正忠心之人并不多。如今见他落难,自然不会为他拼命。
小池声音传了出去,“点香。”
一个香炉被放在了离庄侯不远的位置,一个士兵将一炷细细的香,c-h-a在炉中点燃。
“今日所有守城之人都给我听好,我一共备了十炷香,这是第一炷。”
“每燃尽一炷香,我便砍这畜生一根手指。等过一会我们打进去,所有今日站在城墙上抵抗我们的人,我就会砍下你们活着的家人亲眷的一根手指。十根燃尽,便十指齐断。”
沐北熙军队中随军的士兵列队而出,开始在空地处组装攻城车。
香炉里燃着的香,比寻常的香还要短一些,因此燃烧的速度更快。但即使是在燃香的这个短暂间歇里,小池也并没有等着。
他走到庄侯身边,缓缓问:“凌迟,你觉得怎样?”
第三根香几近燃尽时,士兵正在香炉里c-h-a入第四根香,那根细细的香上已ji-an上了鲜血,熄灭了那将然未然的烛火。
士兵正要去点火,却发现已经没有了这个必要。
——禹水城的城守投降了。
沐北熙一刻都不耽误,当即命领急行军入城,在庄衍来之前交替城防,彻底掌控这座城。
小池没有走,他已经沾染了半身鲜红,人就站在庄侯身边,剑尖滴下一滴滴滚烫的血液。
他已经听到了那由远及近的铁蹄声,轰隆隆宛若一场慢慢到来的地震。
身后禹水城的城门正在被缓缓的关上,如今仍在城外的,只有他和庄侯了。
远处出现了一排小黑点的骑兵,为首那人身影迅速冲从边界接近,小池看得见,那正是庄衍。
庄侯也看见了。
他这一生,从未有如此狼狈过的时刻,此时却露出了微弱的笑意。
这个笑容激怒了小池,小池红着眼将剑重新刺入他的身体,怒道:“你笑什么?”
满身血污的庄侯嘴角流下血,他说的话很轻,“你这一生,最恨的人就是我了。”
“废话,我恨你恨的梦里都在杀你,如今终于能手刃仇敌。”小池已经无法保持平静,他的神色扭曲,“为我父母、为我妹妹、为我所有的族人、为所有因你而不平之人报了仇!”
“看到你刚才的表情,我就知道……庄衍,已经成为你最重要的人了,对吧?”重伤的庄侯声音微弱,说出的话却能刺人心肺,“他在你一无所有时来到你身边,护你、爱你如发妻。如今你大仇得报,你可以说你对得起所有人……却独独对不起他。你想想,你利用他、杀了我,现在的他,该有多恨你?”
小池牙关咬得格格作响,“闭嘴……闭嘴!!”
庄侯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说出的话,却那样清晰的钻入了他的耳朵,“我笑的是,你为了复仇,将你最爱的人生生毁了。”
“你亲手将庄衍逼成了下一个我……是你!将他变成了你最恨之人的模样!知子莫若父,你且看着他的以后……哈哈、哈,这世间造化就是如此弄人,我怎能不笑……”
他没能继续笑下去,小池的剑尖刺穿了他的喉咙,所以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血流下来,弄脏了他的手,他眼睛红红的,拼命地保持着清醒,他呆站了很久,才将剑拔出来。
一匹马停在他的身边。
他看到了熟悉的战靴,熟悉的长戟。
却不敢抬头,去看一看来人的脸。
他听见来人声音嘶哑充血,那难听的声音,几乎让他辨不出来这就是他曾经朝夕相处过的人:“……为什么?”
小池没有立刻回答。
他听见庄衍后面的部下,那些他与庄衍成亲后还一起招待过、曾经在酒席间谈笑风生的朋友,此时充满厌憎的大声警示道:“小侯爷,离那个妖人远些!小心被他暗害!”
庄衍没有走过,他站在亲生父亲的尸体边,等待这同床共枕五年之人的一个解释。
“他爱你如发妻……你想想,现在的他该有多恨你?”
“是你亲手毁了他,是你亲手将庄衍逼成了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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